先前同贺序白交谈时,秦易总觉得此人自视甚高,着实不是自家姑娘的良配。
可经过这几件事,他是打心眼里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自视甚高也好,恃才傲物也罢,总比那些只会嘴皮子功夫的人强。
况他貌似对姑娘......
还不错。
谢宜长吁了一口气:“也罢,来日得了闲,我再登门向他道谢。”
容芷扬唇笑道:“哪里还需要郡主登门?郡主失踪前,宁王殿下已向太后请旨,因他在贺京的府邸尚在赶建中,一直住在驿站也不大方便,便打算先搬到我们府里暂居。太后娘娘说,赐婚的圣旨既下了,宁王殿下纵是搬进来,亦断断无人敢说三道四,便也同意了,想必他搬进来不过是这几日的事。”
谢宜:“......”
他住我府上就方便了?
谢宜到底没把这话呛出去,毕竟太后懿旨已下,她再怎么无能狂怒也阻拦不了贺序白要搬进来。
况瞧在他当日在仪天台救下她的份儿上,勉强让他住进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
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
谢宜喝了口温好的羊乳酒,酒过喉咙的一刹间,暖意在胸腔里蔓延。
这种融在心间的温暖,让她无端想起方才和他在马车上的一幕。
片刻,她凝着的眉心缓缓松了下来,朝容芷淡声吩咐:“既如此,好姐姐,你明儿便让人将东偏殿打扫干净,以供宁王居住。”
“是。”
容芷和青榆面面相觑,无言笑了。
从谢宜被赐婚后,到被贺归辞禁锢在东宫三日,已足足过了有五日,明儿就是除夕了。
这日,乃一月二十七,宜纳采、问名。
若无此事,贺序白原打算准备几天,便在一月二十七这日派官媒抬了聘礼到郡主府纳采。
可思及谢宜才回府,必定是要好好歇歇的,且明儿又是除夕,时间太仓促,他只得将此事搁下。
有司择好成婚日期。
午后,宫里便送来了消息。
竟是三月十七。
那日正正是她的生辰,也是海棠花开的时节。
可她分明看过黄历。
三月十七,忌嫁娶,忌安置,忌栽种。
和她出生时的黄历,一模一样。
“这是宁王殿下定的,礼部的人也劝了好几回。”
传旨的侍官解释:“殿下不听,只说既是郡主的生辰,便必定是个吉日。陛下也无可奈何,便让奴才过来问问郡主的意见,若郡主不愿,陛下自当驳回,命礼部另选吉日。”
谢宜听了侍官的前半部分,怔怔地呆了片刻,竟也说不出是何滋味。
她忽然想起世人对贺序白的断言。
天煞孤星,注定早死。
也许正是因有了这些加诸在他身上的所谓天命,所以他不信这些。
谢宜也不信,便淡笑着回:“不必改期了,便依宁王殿下所言。”
她的声色清灵,语调也似云淡风轻,无丝毫介怀,落地的一瞬,侍官眸底闪过的惊诧无异于惊涛骇浪。
没料到谢宜会同意,容芷正欲规劝,谢宜却轻轻地搭了手过来摁住她,望向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侍官唯有将谢宜的话原封不动地回了贺知鸿。
贺知鸿只得依两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