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你的手发什么呆?”
岩泉一伸手在及川彻眼底下晃了晃,发现他依旧盯着自己的右手发呆,随即往他后脑勺来了一记。
“啪”的一声。
及川彻捂着后脑勺终于回神,发现自己正站在排球场上。
啊,现在是周一了。
他才反应过来。
离周五练习赛已经过去两天了。
“你怎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脚还没好?”岩泉一看他还是呆呆的表情,一把扯过他远离排球乱飞的球场中央,把他拉到墙角。
“脚?好了。”及川彻随口答了一句。
依旧是低着头的姿势,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无意识地搓了搓指腹,脑海里还止不住地在想两天前病房里的场景。
他还是没想明白那句没说完的“请给我……”后面到底应该加上什么词语。
“小岩,你一般会对我说:请给我……这种话吗?”及川彻没头没尾问他:“请给我后面加的词语究竟是什么呢?”
岩泉一看着他翻了个白眼,秒答:“请给我滚。”
及川彻这下终于听见了,震惊抬头:“什么?!不可能!!!”
“那不然是什么?”岩泉一反问他。
“比如说……要我的……”及川彻越说越小声,一边说着还把手揣进兜里捏了捏一张薄薄的东西,又触电似得倏地把手抽出来。
他蹲下身理了理本就完好的护膝,又把鞋带扯开重新系上,这才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要我的……签名照片这种。”
——及川彻,请给我你的签名照。
——是不是很合理?
岩泉一看着他一秒钟恨不得八百个假动作,又听见他说的诡异东西,脸色和吃了屎一样难受,他难以置信道:“我是不是最近给你好脸色了?我要你的签名照干什么?”
“没说是你。”及川彻直起身来,小声嘟囔着:“你想要我也不给你。”
“你别逼我揍你!”岩泉一捏了捏拳头,忍了又忍,还是提醒这个一整天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的家伙:“训练别走神,小心等下被排球砸成脑震荡。”
及川彻敷衍地应了一声,又在排球馆逡巡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某个身影。
风间遥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还不来参加训练?
难道是天才就可以不训练了吗?
哼哼!太傲慢了!他等下一定要好好谴责他!
只不过他等了很久,等到日落西山黑夜降临,等到排球部训练都要结束了,这人还没来。
及川彻拉住矢巾秀,皱了皱眉问他:“你和那个风间遥是不是同班,他今天怎么没来训练?”
矢巾秀回想了一下今天好像确实没看到某个上课睡觉的身影,“他今天好像没来上学,我一整天没看到他,应该是请假了吧。”
及川彻皱了皱眉,突然想到周五晚上风间遥睡在病床上的时候,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和发烫的呼吸。
那时候入畑教练正好推门进来,他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去,根本没来得及多想,后来姐姐来接他回家,风间遥也醒了过来,入畑教练说要风间遥回家。
再然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及川彻想着想着,脚步已经挪到了教练办公室的门口,门没关,他侧头往里一看,发现入畑教练正飞速收拾着东西,一副急着下班的模样。
这可奇怪了,往日里爱操心的入畑教练恨不得是排球部最后一个走的,现在刚结束训练,大家都还在换衣服呢,入畑教练这么匆匆忙忙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他,应该和没来训练的那家伙有关系。
“哈喽教练大人。”及川彻朝办公室里打招呼,开门见山问:“您知道风间遥怎么没来训练吗?”
他问得理直气壮,心里早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作为排球部的队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队员们的情况,毕竟自己可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队长嘛。
没错,就是这样!
“你问小遥?”入畑教练把办公室里的东西整理好,关掉灯走了出来,一边回答他:“那孩子周五那天发烧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我今天不放心还要再去看他一眼。”
及川彻猛地捏紧门框,眉头紧锁:“发烧了?这么严重?”
“你把手挪开我要关门。”入畑教练打了一下及川彻的手背。
及川彻松开手,看着大敞开的门,长臂一伸,帮教练快速地关上门。
入畑教练掏出钥匙锁门:“烧应该是退了,周五那天烧到三十九度,还闹着说不要住院要回家,哎,那孩子。”他叹气了一声,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就急匆匆朝着学校停车场走去。
直到他坐上了自己的小轿车,车钥匙一拧,前车灯一亮,他才发现某人竟然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他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及川彻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