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请求,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荼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撕碎什么就撕碎什么。爪子磨圆了可以再长出来,规矩定下了也可以再打破。反正……院长总会纵容的。
“你看到了?也是,今天A4452回来”在他眼里,大多数‘锚点’不过是一串编号。
千目海负责管理档案,而他只需要偶尔露面威慑,更多时候都在外开会。
“他以前还和你表白过,”触须轻轻点了点荼猊的鼻尖,“被你一爪子拍进医疗舱躺了半个月。”
荼猊歪歪头:…?
那不记得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每月都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红着脸凑上来,说些肉麻的话,最后都被他揍得连抚育员都认不出来。毕竟荼猊的字典里,可没有手下留情这四个字,稍微有一些,底线就是活着而已。
“我要出去!”
“不可以噢”
“他们都可以!”
院长无奈笑笑,为什么别人可以这家伙心里真是一点数没有。
像他这样凶性难驯的,连临时匹配对象都无一例外精挑细选出来脾气好的家伙,对了还得富裕,不然养不起这拆家玩意。
“你以为跨世界净化任务很简单?”院长的触须从虚空中卷起一份闪着红光的档案,“处理一个濒临崩溃的宇宙,可比净化早就对你神魂颠倒的匹配者危险多了。”
“我要去!”
“不行噢。”触须缠上荼猊四肢金色限制环,暗光流转间,那件号称能限制神级精神力的金环便碎成粉末。
梅撒尔斯就是这点不好。
平时爱逗荼猊玩就算了,带这些东西限制属性叠加不了,睡觉时还硌得慌。除了符合某些人驯服凶兽的恶趣味,简直一无是处。
“院长~”荼猊整个人从躺椅上滑下去,白色短发凌乱地散在额前。他仰起脸,金色的兽瞳在灯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刻意放软嗓音:“你知道的,我最听话了——”
“什么事都愿意做~”他故意拉长尾音,指尖讨好地勾住院长垂落的触须。
“什么错都愿意改~”白皙的颈项仰起脆弱的弧度,锁骨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一心积极向上,终身为了和平事业努力的小狻猊”红润的唇瓣微微嘟起,连平时锋利的爪尖都乖乖收起。
“求求你”总是竖起的兽耳都服帖地耷拉着,“让我去…”
院长被萌得一脸血,多久没见到这小混蛋装乖的模样了?十年?二十年?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不…你口袋里藏了什么?”
“没!没什么!”今天回来后一直把小黑团塞兜里然后忘了,现在那家伙可能醒了挣扎着出来,荼猊猛地按住鼓动的衣兜,指节发狠一碾。
细微的爆浆声后,口袋恢复了平静。
小黑团:卒。
几根绒毛随风飘落,见证着某团子的壮烈牺牲。
几缕黑色绒毛缓缓飘落,院长的触须轻轻接住,却在触及的瞬间骤然僵直。
到底还是来了。
那绒毛上缠绕的气息...是祂的标记。荼猊终究没能逃过既定的命运,就像当年预言水晶里显现的那样。
心脏猛地沉入冰窖,所有笑意从脸上褪去。触须无意识地收紧,在荼猊腕间留下一圈淡红勒痕,又立刻松开。
“可以。”院长松开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出去玩吧。”
走吧。
带着这份“礼物”走得越远越好。
“院长?”荼猊歪歪头。
院长没有立刻回答。
一根触须从他袖中缓缓探出,在空气中划开一道裂隙。
“嗯,我告诉你...”
裂隙展开,化作一个悬浮的迷你世界。画面逐渐放大,显露出一个站在便利店前的青年。
青年垂着眼,神态疲惫,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他的眼睛黑得异常,像是被泼了墨,浓稠得几乎要滴落下来。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死气沉沉的氛围中,身上毫无生机。
“净化掉他身上的怨气。”
荼猊小声“听不懂...”
院长的触须轻轻一划,光幕中的画面骤然加速。
青年站在天台上,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随着闷响声,无数黑色荆棘从地面爆出,贯穿整座城市。高楼玻璃幕墙的反射中,每个被刺穿的人类都变成了扭曲的怪物。
“让他学会笑,让他重新点燃对生的渴望。明白了吗?”
“还是不懂…”
“你...”院长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轻得像叹息,“算了,你只要在他身边待着,他怨气值就会降下来,明白了么?”
“在他身边...待着?”荼猊歪着头,金色的瞳孔里映着院长疲惫的面容。
“对!只需要在他身边待着”
乖巧点头。
“还有!那个世界对异种可不友好,记住藏好你的小耳朵”触须突然卷住荼猊的兽耳,不轻不重地扯了扯“还有你的爪子,他们最喜欢把异种绑在十字架上烧。我可懒得用吸尘器带你回来”
“噢”
“还有!人类脆弱得像玻璃娃娃,脑袋拍飞就装不回去了!你别一巴掌加速世界灭亡”
“噢”
“算了…”触须轻轻卷起荼猊颈间的金色项圈,莹蓝的纹路在暗处流转。“这项圈会限制你的力量,至少面对他时,你只能使出人类的力气。”
“噢”
叹了口气,继续在项圈上补充限制“面对人类形态的他,你只能使出普通人的力道。”
“嗯?听懂了么?”
荼猊金瞳写满未被知识污染的清澈愚蠢。
“噢。”
“除非紧急情况,里面的力量会暂时解除。但记住,一旦解封,我会立刻把你抓回来。”
翻译:敢动真格就关禁闭。
荼猊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不能攻击他,不然会被抓。”
院长:...
“行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