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信任。
“你必须得好好洗去在陈云那里染上的污秽了。”
苏宁宁心下一沉。
很快,下人们便从外面抬进来浴桶,还有些古怪漆黑的瓶瓶罐罐。
每一个下人进来,眼睛都鬼鬼祟祟地偷窥苏宁宁,被发现又佯装无事地低下头。
东西都搬进来后,男仆们退下,只留下两个体格健壮的婢女。
陈黎道:“好好替夫人除邪秽。”
房门关上了,铁锁上锁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竟是把门都锁上了!
两个婢女的眼睛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异口同声道:“夫人,请吧!”
不等她回复便上手要剥去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苏宁宁躲开了她们的手。
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苏宁宁看向那个浴桶,里面铺满了粉红的花瓣,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忽然静止的花瓣动了动,一片花瓣飞了起来。
苏宁宁疑心自己看错了,细看之下,顿时头皮发麻。
哪里是花瓣飞了起来,是一个三角形的蛇头从水里探出头来,顶起了花瓣。
接连不断地,许多花瓣都升了起来,水桶里的花瓣被搅动翻滚。
苏宁宁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两堵肉墙。
那两个婢女阴森森地看着她,不怀好意,“夫人,快些吧,要不然水该凉了。”
苏宁宁看见面前两个婢女的脸已经发生了重影,面容扭曲可怕。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股奇怪的香,让苏宁宁神智有些迷乱,浑身也没有了力气。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地抓住她的手臂,强行剥去她的衣服,她却一点也无法反抗。
她中招了!
她被两个婢女大力压着往浴桶走,强行把推入浴桶之中。
浴桶里的花瓣朝着苏宁宁的方向越升越高。
头皮发麻的苏宁宁狠狠咬破了舌尖,恢复些许神智,一脚踹在木桶边缘,借力翻了个跟头,两个婢女顿时抓不住,脱了手。
苏宁宁一眼就瞧见一个冒白烟的香炉,一把将它扫落在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她跌跌撞撞往窗户跑,用尽全身的力气,刚推开了窗户,便被婢女恶狠狠地抓住拉了回去。
“夫人真是冥顽不灵,身上的疯病越来越重了,得好好治治才行,夫人还是乖乖地进浴桶,洗去污秽吧。”
苏宁宁两手紧紧扒住窗,但还是无力地被拖了回去。
两个婢女径直将她的头直接往木桶里按。
苏宁宁甚至已经听到了密密麻麻的花瓣底下发出了渗人的咝咝声。
窗户大开,屋里的奇异香气已经散了大半。
如果没有必要,她还是很不愿意杀人的,即使是在一个游戏里。
她面色阴沉,诛心化成的匕首已经握在了手心。
忽然一阵风吹来,一只手锢住她的肩膀往后拉,转眼间她便被转了一圈,一件衣服卷着她裹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苏宁宁抬头,看见一个线条优美的下颌。
是阿七!
他紧紧地环住她的腰,面容如凶神恶刹。
两声惨叫响起,那两个婢女被踹进了浴桶里,力道之大,木桶也在顷刻间碎裂开来。无数的蛇从碎裂的木桶蜿蜒游出,朝着他们飞扑了过来。
密密麻麻,苏宁宁对这种蠕动的爬行动物简直是无法抑制地头皮发麻。
“夫人,别怕。”
阿七将苏宁宁抱离地面,别过脸,小心翼翼地放入床塌之中,严严实实地拢好帐幕。
一个人守在床塌前,驱赶群蛇,不让毒蛇靠近半步。
半晌,蛇群应该散了。
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拿着她的贴身衣服伸进了帐中。
苏宁宁对阿七的救护一点都不领情,反而疑心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七住的小破屋可离她的院子有不小的距离,大晚上的,一个屠户,晚上可没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怎么会出现在梨苑附近。
“我,我……”
阿七印在帐幕上的黑影手足无措,嗫嚅着说不出话。
苏宁宁忽然想起什么,眯着眼危险问道,“今天我在窗外看见了那个黑影,是你?”
一把掀开帐幕,苏宁宁直直地看着阿七,逼问道:“你偷窥我,你想干什么?”
阿七跪在了苏宁宁的床榻上,仰着头,脸色涨红,嗫嚅着说不出话。
门外忽然响起开锁的声音。
“夫人,出了什么事,房里里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两人都是微微一顿。
苏宁宁正要出声答话,余光扫到踏前跪着的的阿七。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衣衫不整,他鬓角为微湿。
她差点忘了,她现在的身份似乎还是陈黎的夫人。
房里要是有个男人,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这副模样被人撞见,颇为不体面,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推开门的声音响了。
苏宁宁来不及多想,手急眼快,一把揪住阿七的衣领,将人拽入床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