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的她,只能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来打排球了。
第二天,请了长假的及川真澄穿着一套老旧的运动服去了一家对业余爱好者开放的俱乐部——在临街的玻璃前,像过去一样一遍一遍把跳发的动作从生疏变得更加流畅。
——只是身边不再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她孤身一人站在橙色的排球场上,如同机械一般重复着跳发的动作。
“那个——打扰了!!!”
捡球的动作因为突然出现的少年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及川真澄缓缓抬起自己的视线,看见了两件熟悉的运动服。
——是青叶城西高校的运动服。
“请问,您能不能教我们跳发呢?”女生和男生一起,在及川真澄的面前九十度鞠躬。
“你们是高中生?”及川真澄把排球抱在怀里,看着还没有抬头的两人,“社团应该是有教练或者顾问老师的吧?要学习新的技术的话,还是征求一下教练的意见会更好吧。”
“事实上……我们学校排球部的教练——下个学年就要退休了。” 男生重新站直,向及川真澄解释两人病急乱投医的原因,“再这么下去的话,不管是男排还是女排,都要废部了。”
——废部。
——是啊,十多年没进过一次全国大赛的青叶城西,就连本校的学生都忘记了青叶城西作为县内强校的过去。
“我们是看您不像普通的业余爱好者,所以才想要过来询问一下……”
“你们还不如问问看教练有没有推荐的教练人选。”及川真澄打断了女生的解释,抱着球向放球的球筐走去,“而且,这里可是东京啊。”
虽然及川真澄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两个学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不是东京本地的学校,就算病急乱投医也要有个度。
等到两个遗憾的学生从及川真澄的视野里消失之后,她迅速离开这家俱乐部,头也不回地回到家里,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如潮水一般令人窒息的黑暗又一次淹没了及川真澄。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能接住那家伙的球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传球的技术再精巧一点,就能帮主攻手避开她们的拦网了。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的拦网再厉害一点,就能阻止白鸟泽了。
——对不起,对不起,要是我的发球再厉害一点,就不会是那个比分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错,才让大家都在那场比赛后放弃了排球。
——说到底,青叶城西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过去作为主将的我的错。
及川真澄隔着被子抱紧了自己,在一片沉静的黑暗之中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