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芦苇都发白松软了。
医庐还是独照一抹秋黄,静静地。
林锦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支起轩窗。
小谢坐在床榻上,翻看自己的双手:“太娇嫩了些,握剑很痛。”
握剑很痛,是么?就要他想法子——
林锦一掌打在窗台上,不满地说:“你多练练不就好了?”
小谢放下双手,置于膝上,望著斜射的光亮:“不,来不及了,我吃不了那样的苦了。”
林锦端来水盆,兑了些药粉,又沾在纱上,将她的手按着。
小谢盯着他,直勾勾的。
林锦嘴角抽动,只好旋了一支银针在她脉上,定住了她的痛觉。他一边把她掌心的肌肤侵蚀旧,一边问:“我的药怎么会这样快失效?”
小谢察觉不到痛楚,哼笑道:“你最好避避风头。”
林锦不动声色:“医者仁心,他来找我,自然是要解的。”
小谢轻轻一笑。
温朝负着衣袖,看到肌肤上不断沤烂,甚至冒出一丝烟。只是正主一点也不觉得痛苦,他淡淡地笑着:“把自己的两边倒描得那样清新脱俗。”
林锦拈着纱,皱眉道:“那我抵死不从?反正再有一段时日就要渐渐失效,到时候来杀我,找我要命,好,我两腿一蹬,一身风流医术都烟消云散——”
他们还在争执,不时顽笑两句。
小谢吹了吹手上的血痕,走出了医庐,走到了芦苇花荡。
木栈上早有人在,风将一身白衣吹起,这人背着手,决绝傲然,全不见那日在花楼的轻佻浮夸。
他回过身来,闻到了她手上烧焦的皮肉味道,问道:“你还好?”
“我很好。”
凤小侯爷望向她发上粘住的一颗芦花:“我不该问你好不好。”
小谢慢慢能感受到掌心遽烈的疼痛了:“为什么不问呢?反正别的人也不见得听。”
凤小侯爷一笑,大度地说:“来我怀里。”
小谢朝他微笑。
凤小侯爷挑眉,说,来。
小谢真的过去靠在他的怀里。
凤小侯爷揽着她的肩头,眺望远处,轻声说:“小谢,你看这夕光,十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