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藏烟有些疑惑。
“顺……”
李星悬说至一半,就想起沈知还搬迁的新宿院恰好在停云斋和书阁之间,遂自暴自弃道,“我就是觉着,你一个人行动不太安全。”
“书院里还好吧?”
姜藏烟道,“这里到处都是监控阵法。”
“反正,我现在也挺有空的。”
李星悬似乎不是很习惯这种直白地对人示好,有些暴躁地一锤子定音。“就这么说定了!”
“好吧。”
姜藏烟无奈应下。
“你什么时候离开藏书阁,给我传……”
李星悬骤然想起自己昨夜喝醉了拿拓本当通讯玉简一事,表情略显尴尬。
姜藏烟面不改色地递出自己玉简,决定把屏蔽他这事彻底埋死。
可偏偏少年一边和她交换通讯灵符一边还不忘念叨,“奇怪,我的玉简也没坏啊,昨日怎么就是加不上。”
“可能是我炼丹时的丹云影响了灵符。”
姜藏烟一本正经地胡扯。
李星悬没有多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叮嘱她一定记得离开书阁时给自己传讯。
“可是李星悬。”
姜藏烟被念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忍不住道,“你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啊?”
少年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半晌没有说话,直到送她抵达书阁都还在若有所思。
姜藏烟见状,只好叹了口气,“好啦,我离开书阁之前会给你传讯的。”
“好!”
少年应声抬头。
不知为何,姜藏烟觉着自己在他的头顶看见了两只支棱起来的耳朵。她晃了晃脑袋,决定把那只血狼幼崽从自己的脑子里驱逐出去。
今天的书阁五楼空无一人,姜藏烟刚想去拿那本《云州记事》,就见骑着毛笔的纸人从两片玉符中冒了出来,幽幽盯着她的手,“你昨天说,一会儿就回来。”
是,她昨日确实想着将那夔牛解决了就回来继续看书,也没料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纸人脸上,忽然就出现了两条被晕湿的痕迹。
姜藏烟心惊胆战地盯着湿痕,很怕它就这么把自己给哭没了,更怕它真的把自己哭没了以后,那位守阁老头要找她算账,当即把手缩回来,轻咳了声,“昨日有些事,我这不就来看了吗?”
“来。”
纸人脸上的湿痕一秒消失,快得让姜藏烟狐疑自己被碰瓷了。
“我已经帮你把灵册摊好了。”
笔灵相当积极地将她引到一张靠着窗的宽敞木桌旁。
似是怕她忘了自己看到哪儿,纸人还特意抱着毛笔为她戳了戳里面的一行句子。
“…这位白道友提出的灵网构想十分新鲜,当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白道友?
姜藏烟扫过这个称呼,立时想起自己昨日的疑惑。
这本美人册上,居然没有白参真人。但虽无白参真人,却处处有一个白道友的存在,让她很是狐疑这位白道友就是创建书阁的传奇女修。
思及此,姜藏烟今日在阅读中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个名字。也因看得太过认真,直到亥时,她才猛然回神。
通讯灵符上除了江挽发的几张擂台留影图外,再无其余传讯。但姜藏烟思考再三,终究还是遵从分开时的约定,给李星悬去了讯息。
见第一条传讯没有回应,她又道,“…如果你在忙,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这一条尚未编辑完,一张留影图就弹了出来,而摄下的赫然是夜幕下的书阁。
少女怔了下,飞快地合上了灵册。
身后,还传来笔灵念念不舍的声音,“你可记得来看完啊!”
“知道了!”
姜藏烟匆匆丢下一句话,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
少年的白发在星辉下颇为夺目,而他正站在门口的柳树下,拿着玉简,表情颇为认真地在和什么人说着什么,直到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才骤然抬头,掐断了传讯。
“李星悬,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发传讯?”
“这个给你!”
几乎在姜藏烟话问出口的瞬间,少年也开了口。
“这是什么?”
姜藏烟盯着李星悬手中的木雕,略显迟疑。
怎么看着有些像赤羽鹤幼崽?圆滚,短翅,眼神倒是和面前的人一样傲娇。
姜藏烟的视线顺着木雕落在少年脸上。
“我见沈知还那有些不要的灵桐木,寻思丢了浪费,就雕了这个。”
少年的语气颇为骄傲,“我在里面封了太初剑的剑气。”
太初剑的剑气?
姜藏烟吓了一跳,“这太贵重了!”
“贵什么。”
李星悬下意识脱口而出,“被催债的时候,阁主都薅了好多拿去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