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似乎有些自暴自弃,放弃了自我形象的维护,“那我就、就先去仙刑司看看了。”
说完,又飞快补充了一句,“顺便去看看昨天那个人被审出来什么没有。”
“好。”
姜藏烟弯了弯眼。
*
如书院其他地方一样,书阁亦内置空间阵法,加之对贡献值的要求,越高越难遇到其他人。但姜藏烟刚踏入五层,就看见一个少女安静坐在半开的窗前。
她直觉这就是老者说的“另一个小姑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少女立时敏锐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冰雪般沉寂又冷漠的脸。
好眼熟……
姜藏烟自诩自己十分擅长记人,但竟一时没能将她对上号。
待想再看一眼,却见那少女已重新低下头,沉浸回自己的灵册中。
姜藏烟亦不再关注,按照老者给的指引,走至推荐给她的典籍所在书架前。然而,仔仔细细在书架上找了两遍,她却始终没看见自己想要的那一本。
“你在找什么?”
细细的声音,骤然从她头顶冒了出来。
姜藏烟抬头,看见一个巴掌大的纸人骑在一根毛笔上,歪头托着腮。
“《云州记事》。”
姜藏烟道。
说完,她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人,好奇询问,“你是书灵吗?”
万物皆可成灵。
譬如段师叔那个祖传的丹炉,就在日复一日的炼丹中忽然生出灵智。只要把药草给它准备好,它就能自行炼丹,一度令药宗的同门都好生羡慕。
可后来大家发现这丹炉和段师叔的丹道理念不合,一人一炉成天为了丹方配比吵架,甚至不时可以看见这丹炉带着一肚子灵药和段师叔在药宗里你追我逃,就再也没人羡慕了。
“不,我是笔灵。”
纸人道。
笔灵?
姜藏烟的忍不住瞥向纸人骑着的毛笔。
“别看了,这不是我的本体,这里只有我的一抹分神。”
纸人的纸面皮不高兴地鼓了鼓。
“笔灵前辈,您知道《云州记事》放在哪吗?”
姜藏烟闻言,把视线礼貌地移回了书架。
“笨,你找不到,那肯定是被借走了呀。”
纸人倏地飞了下来,用自己骑着的毛笔轻轻敲了敲姜藏烟的脑袋。
五楼的灵册不能外借,所以那个少女在看的就是《云州记事》?
姜藏烟有些遗憾,遂问道,“那笔灵前辈,这里还有什么浮池之乱时期的历史典籍可以看吗?”
“有的!”
纸人立即飞起来,“你快跟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姜藏烟觉着这笔灵好像过于激动了。
短暂犹豫后,她还是跟到了靠墙的书架,看着纸人从最上面一层费力拖出了一片玉符。
“接住了!”
这些灵册被放置在书架上时会幻化为薄薄一片,但被取出来就会变回原本大小。
姜藏烟刚伸出手,掌心就是一沉。
饶是她可以面不改色抡着丹炉砸人,也被这本灵册的厚度和重量小小震惊了。而当她把灵册翻开,就更震惊了。
“《云州美人图鉴》?”
少女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
“不错。”
那纸人在毛笔上摇头晃脑,“你不是要看浮池之乱时期的历史典籍吗?这图鉴里记载了一千个当时顶顶好看的修士轶闻。每个人的生平都写得清清楚楚,再没有比这更详细的典籍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听起来又似乎有些道理?
犹豫了一会儿,姜藏烟还是找了张书桌,打开了这册大部头。
“怎么样?”
她刚翻了一页,就见那纸人在旁询问。
“挺好的,辞藻优美,叙事跌宕起伏。”
姜藏烟道。
“还有呢?”
又看了没一盏茶时间,纸人又开始询问。
“感觉少了点什么。”
姜藏烟喃喃。
“少了什么?”
纸人闻言,激动地从毛笔上跳下来,径直站在了摊开的书册上。
“少了梅干,酥点和灵茶。”
姜藏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塞满零食的储物镯。
总感觉,这书适合坐在摇椅上看,吃一口灵点,喝一口灵茶。
另外,现在写的这个沈姓美男,总觉着名字有些耳熟啊。
刚闪过这个念头,姜藏烟就感应到自己的通讯灵符波动了一下。
“一头夔牛跑到饭堂来了。”
夔牛?饭堂?
姜藏烟还没想明白夔牛为什么会出现在饭堂,就又收到留影珠摄下的画面。
画面里,江挽拳头上环绕着赤红的火焰,以一个无所畏惧的姿势,朝着夔牛后脑勺击去,然后又以一个帅气的姿势摔了出去。
“没人打得过它,你有没有什么药能把它引诱出来?我可以在外面设阵法把它困住。”
姜藏烟盯着传讯人那里跳跃的“沈知还”三个字,终于明白自己的眼熟从何而来。
那个沈姓美男好像就是沈家先祖啊,她在沈知还的法舟上见过他的牌位!
思及这位沈先祖在浮池之乱中的贡献,姜藏烟把这本图鉴从“话本”的地位稍稍提了提,只是可惜她现在暂时没有时间看了。
姜藏烟刚想传讯说自己马上就来,就见通讯玉符再次波动了一下。
「低价承接代打陪练飞剑送货请求与你进行灵符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