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你从监控室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图景,三途靠在墙上,手里拿着根烟,刚刚为你们领路的男人跪倒在三途脚边,他蜷缩着的身体像一只熟了的软脚虾,旁边白色的墙壁残留的血迹彰显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施暴事实。
你眨了眨眼,没说话。
三途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后,从身上依靠的墙壁上转头看过来。对你说:“找到了。”
他说的话很显然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某种程度上三途比你要想的更加信任你的能力。
你从手中递给他几张你从刚刚的文件里抽出来的纸,“问题出在人身上。”
三途把烟头摁灭在男人的手上,“很好,现在你该干活了。”
说完还踹了一脚男人的腹部。
男人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努力从地上爬起来。
你皱着眉头,这次三途对待还有用处的可回收物有点过头了,毕竟人要是被搞得不能用的话,你还得自己多出力去找线索呢。
你随意打量了一番男人,伤势看起来可以支撑到他完成任务,至少不会到路上一半就倒下。
既然不会影响进度就行,你漠然地收回了观察的视线。
“带我们去找人。”
你对男人说,“这几个人的住处、经常去的娱乐场所带我们去看看。”
男人走在前头,为你们带路。
白炽灯挂在这条悠长的地下走廊,排气扇发出恒定的嗡嗡运行声。
你双手插兜,悠然地打了个哈切。
事情拖得有点久了,你常年稳定的生物钟已经开始使你产生困意。
快点解决这些烂糟事吧,想快点回家睡觉了。
你一边想着,一边从西装内的口袋里掏出烟盒,你扣着烟盒底部,最后一根烟被弹出。
摄入尼古丁让你被困意缠绕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所以你稍微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前面带路的男人,“不要做什么小动作啊。”
说着你举起已经被破坏的窃听器,慢悠悠地说,“明明已经被将军了,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么。”
对面的男人顿了顿,停下了脚步。你一看男人开始冒冷汗的额头,忍不住笑了。
“什么啊,你这不是完全不知道吗。”
“你个蠢货,好弱啊。”你吐槽着,“你这家伙不会还以为自己在为那群垃圾拖延时间吧,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对面的人沉默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像一只被猎人逼到角落的绵羊。你看着对方瑟缩的肢体动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收回了你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语言陷阱。
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让时间倒流回你和三途还待在车里的时候。
“有内鬼,在犬金组里。”你指了指报告中‘行动手’的伤势。
一名后腰处受到利器刺伤导致的流血过多而死,另一名则是被钝器击打后脑勺后当场死亡。
这两处伤口的发力位置不对,从被利器刺伤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被身高远低于他的人刺伤了,但是另外一处的伤口明显是从同等高度发力击打的。
同时从现场的照片来看,挣扎和打斗痕迹几乎没有。
要满足以上两个条件,只能是有熟悉的人或者说是被信任的人在一边吸引注意力一边让他的同伙们偷袭。
而能让‘行动手’放下一部分警戒心,说明这位诱饵是熟悉的人。
这两位‘行动手’原本就是负责这一块的事物,也是梵天和犬金组的交涉人。
既然是熟人,那么范围就缩小了许多,这说明这位叛徒在犬金组中处在一个并不敏感的位置,于此同时又需要经常和行动手进行接触和交流。
于是筛选叛徒的范围又缩小一圈。
如此算下来内鬼嫌疑最大的应该在接待人员这个群体,而同伙则处于流动性比较强的采办人员或是清洁工之类的外雇人员。
想必那位狂热粉丝也是凭借这种方式混进去的。
你敲了敲摊开的资料。
在脑内缓缓地梳理这件事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