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夜晚,伴着些微凉意。
赤司征十郎学校事情处理完之后,回去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钟,别墅灯光透亮。
打开门,换鞋。
客厅的水晶灯只亮了五盏,倒是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暖意。
管家恭敬的语气里带了焦急,“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赤司征十郎换好鞋,语气平淡,“她怎么了?”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一向稳重的管家不会这么急躁。
而这个家里能闹出什么乱子的,恐怕只有他房间里的那只小呆子了。
管家忧心,面上依然是那副刻板样,“下午我们给她送饭的时候,发现她发烧了。”
赤司征十郎冷着脸,眉头微蹙。
是因为昨天晚上被他浇了冷水吗?
明明当时就给她换了衣服,头发也吹干了。
这样都能生病,娇气包。
想到那个晚上抱着的绵软团子,心里有股说不明的烦躁,“发烧了就给她找退烧药。”
原本只是藏她一段时间,只要能帮锦织兮转移小泉家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可是这个小呆子实在太不好养。
又哭又闹,还总是不让他睡觉。
管家为难,“她一直喊难受,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
赤司征十郎脱了外套,解了几颗衬衫扣子,这才慢慢往自己房间走,“强喂呢?”
“全吐了。”
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
二楼。
她来的那时候,赤司征十郎原本想要把她直接扔到杂物间的,但是她太闹腾了,吸引了不少仆人的注意。
一些流言蜚语要是传到父亲那里,会很难解释。
无奈之下,只能把她提溜到自己房间。
卧室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既不会太亮打扰她休息,也不会太暗吓到怕黑的某小只。
小泉浅凌乱的长发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小脸红红的,呼吸声有点重。
赤司征十郎推门进去,冷着脸走到她床边。
床上的女孩儿,一张小脸比三月的桃花还娇艳,是见一眼就不能忘记的绝色,长睫敛着,在脸蛋上投下剪影,娇艳的颜色仿佛会盛开。
因为生病,呼吸不顺畅,菱唇微微张开,便于呼吸。
墨发散开,她不像是生病,反倒像睡得香甜。
往日里闹腾的人儿突然安静了下来。
赤司征十郎的手已经触上了她的脸颊,温热的,比常人更高一点的温度,几乎灼伤了他的指尖。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后悔了。
当时要是不帮筱田廸收拾烂摊子就好了。
赤司征十郎盯着她微微张开的唇,拇指狠狠压了压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过来,流经血液,原本平静的内心泛起层层的涟漪。
偏偏姓小泉~
小泉浅很难受,她身体滚烫,却冷得发抖,脑海混沌到不清醒,她呼吸也很困难。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粗糙的指腹在她唇上碾压,她很不舒服。
低吟一声,努力睁开了眼睛,一片漆黑,“阿冲,我冷~”
嗓音微哑,无助可怜,眼泪都快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垂眸,眸光晦暗,眼底落下看不清的阴影。
管家站在旁边,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热水和退烧药。
赤司征十郎坐到了床边,端过粥碗,舀了口香气四溢的粥递到小泉浅的嘴边,“张嘴。”
小泉浅烧的迷迷糊糊,只能朦胧地意识到说话的人不是阿冲,委屈地抓着被角,任性的扭过头,沙哑着哭腔道,“阿冲,我要阿冲~”
“你走~”
“我不想看见你。”
赤司征十郎心底冷哼。
谁惯出来的破性子?
“把粥喝了,我带你去找他。”端着勺子,有耐性地等着她张口。
小泉浅本来就难受,眼前还一片漆黑,羽睫轻颤,眼里噙着水雾,“不要,你骗我···”
“我要回家~”
“我要阿冲~”
“要是不吃药的话,疼死了就见不到你的阿冲了。”赤司征十郎毫无底线地威胁道,“到时候我把你的尸体往土里一埋,你祖父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不要~”小泉浅被吓哭了,却还是紧紧咬着颤抖的唇瓣,“你吓我~”
“我要阿冲~”
“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她不要再在这里了~
“张口。”赤司征十郎开腔,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小泉浅无助地抱着被子,咬着唇摇头,泪水不断地往下洒,就是固执地不肯听话,不肯张口。
“如果不吃,我可以用强制性的方式灌食,用管子从嘴里插进去,再将食物从管子里注射,直达胃里。”赤司征十郎将勺子里的粥收回碗里,重新舀了一勺,再次递到小泉浅的嘴巴,“你想试试?”
那话说得波澜不惊,但是小泉浅听着却毛骨悚然,寒意砭骨,脸上还挂着泪痕,惶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模糊身影。
那种方式只是听着,就能成功把她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夜晚的卧室里静悄悄的,房间不知何时点上了凝神静气的香。
两人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僵持着。
小泉浅眼睫微微颤动,光线映出细碎的水光,吸吸鼻子,用了很大的劲才把某种情绪压下去,眼眶通红地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用管子插-进喉咙里吗?
一定很疼。
她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她不要。
她不想说不出话~
最后迫不得已颤巍巍地张开唇,将嘴边的粥咽了进去,但是眼里的泪水却没有停止。
赤司征十郎好像没有看到她的泪,一勺勺地喂着她,直到碗里见底。
由于胃里太久没有进食,再加上小泉浅精神上的抵抗,在粥喂完,胃里一阵翻涌。
来不及地趴在床头,刚才吃进去的粥‘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吐了一地毯,“呕····咳咳咳····”
赤司征十郎面色黑沉,低声吩咐道,“再去端一碗。”
软硬不吃。
被宠的无法无天——
“是。”
粥很快就被端了过来。
赤司征十郎接过,这次,没有拿勺子,而是直接端起碗,仰头,将粥含进自己嘴里。
下一秒,小泉浅就被一个肌理均匀的胳膊扣住了后脑。
小泉浅虚弱着挣脱不了他的手掌,苍白着脸,“放开我~”
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他的一个吻堵住。
赤司征十郎俯身,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在脸颊的上下颌骨连接处轻微一捏,她的脸颊立刻一阵酸痛,被迫张开了口。
他立刻加深了这个吻,将粥强行灌了进去。
蔷薇红的前发垂坠在半空,他白皙细腻的皮肤即使在背光的暗处,也透着好看的光泽。
小泉浅眸子不受控制地微微缩聚,慌张地扑通挣扎,奈何双手被绑的死死的,脚下也戴着链子,根本碰不到他。
管家瞪大双眼,震惊地合不拢嘴。
赤司征十郎对于她的反抗浑然不觉,只是将人儿扣得更紧,确认她咽下去了所有的粥后才松开了她。
两人此刻的姿势暧昧不已,如同亲昵缱绻的情人。
空荡荡的卧室一下子安静极了只剩下被迫吞咽声和铁链不停晃动的挣扎声。
小泉浅羽睫轻颤,红肿着的大眼里噙着水雾,委屈地哭出了声,“呜呜····我的初吻~”
水雾化作泪珠滚落下来。
哭声都是虚弱的。
赤司征十郎笑了。
这个时候还记得自己的初吻。
不等她抱怨,继续含了一口粥,低下头,压上她柔软的嘴唇,蔷薇红色的眼眸里有光在璀璨波动着。
朱色的唇瓣滚烫着渡给小泉浅的炽烈到可怕的温度。
她根本别无选择,被迫张开的唇齿间,舌尖的交汇吓坏了她,呜呜咽咽地承受着,紧闭的眼角渗出泪珠,却打动不了他。
“不····不要·····”
我自己喝~
你不要再这样喂了~
小泉浅白皙娇嫩的肌肤渐渐被渡上了一层暖色,就连脖颈处也被染得浅粉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羞红的。
赤司征十郎安抚地轻揉她的后颈,小泉浅像是受到了更严重的刺激,明明想要离开他,去反而哭咽着将身体紧紧贴向他。
像完全陷入了迷离的梦境,但充斥在赤司征十郎脑海中的快意又是那样真实。
敷衍地安慰着她,身体兴奋得直发麻,理智上完全没有任何阻拦自己的念头产生,这让他得到了几近不可思议的满足感。
小泉浅白生生的小脸上涨满了红潮,缺氧的小嘴像鱼儿一样毫无知觉地张开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大一号的白色T恤松垮垮地滑落,露出她一侧可爱精致的锁骨,稚嫩得宛若新生婴儿。
把她关在这里一辈子好了。
给母亲赎罪。
小泉浅眼眶上黑布条已经被残留的眼泪打湿,红潮的小脸上淌下两条清泪,哽咽着,声音模糊地混着泪意,“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你欺负人~”
大概她控诉的实在太凄惨,赤司征十郎难得没能坚持教训她的立场,只是抿了抿唇线,一句反驳也没有。
他一时的退步居然让小泉浅更难过地哭了起来,“你太过分了~”
她的初吻····
她还没遇到喜欢的人~
她还没交到男朋友~
给了甜头就嚣张。
赤司征十郎这下彻底不再给她脸,冷笑一声,直接把还在反复唠叨‘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人’的小泉浅扯进怀里,“我只是喂你吃饭。”
他单手捏住她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后颈,小泉浅毫无可避地靠上少年温热的颈窝。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也不顾因为发烧而无力的身体,小脸通红,“欺负人!你这个坏家伙!”
“我可以自己喝的~”
“我明明说过自己喝的~”
赤司征十郎一声不吭地钳制住她乱踢乱打的小身板,除了脚腕发出的刺耳铁链摩擦声。
“刚才是谁喊着要回家,要去找阿冲的?”
小泉浅瞬间浑身一僵,喋喋不休的嘴巴刹那间停歇下来。
“不说话了?”赤司征十郎贴近她耳边的嗓音很温和。
“你不是哑巴~”
熟悉的白玫瑰香气让小泉浅混乱空白的脑子也稍微清醒了过来,才注意最关键的问题。
“不是。”赤司征十郎轻笑一声,“只是不想让你听到我这个绑架犯的声音。现在怎么办呢?我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就放了你的,现在要不要杀人灭口?”
他垂了垂眼,看见她面色苍白的小样子,竟在这一刻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赤司征十郎不紧不慢地轻吐道,“还是说,割掉你的耳朵,让你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好呢?”
他那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盈着光泽的手,慢慢划过她秀丽浓密的黑发,任凭柔软的发丝一缕缕穿过指缝。
“耳···耳朵···只是听觉系统中传导声音的部分~”小泉浅后背油然升起一股凉意,吓得她小脸惨白,结结巴巴道,“真···真正感知声音的是···是耳蜗···所以···你···你割掉我耳···耳朵···也没用~”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割掉耳朵没用,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管家抽了抽嘴角。
生平第一次见到少爷这么幼稚的吓唬小孩子。
小泉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你别杀我~”
“可是我很担心你会泄露我的信息呢~”
“······”
小泉浅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啪嗒~”一颗颗圆润透明的液体,划过她小巧秀气的鼻梁砸落下来,哭泣,“你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赤司征十郎顿住,却一时没有说话。
他慢慢地摊开掌心,接住她那多得要命的眼泪,灼热的几乎快要烫伤他。
一直呆在这里很可怕吗?竟然被吓哭了。
赤司征十郎垂眸看见她柔软的发顶,神情冷静,半晌,他慢慢合拢手指,那些已经失去温度的泪水,浓烈得仿佛马上就要溢出掌心。
他移开视线,几乎是漫长的时间。
——————
马场。
赤司征十郎正在给雪白的马儿喂着草,顺了顺对方的毛。
蔷薇红色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孩子气地拂在他的脸上。
“少爷。”
中年管家神色中夹在着慌张,但还是恭敬礼貌地贴在赤司征十郎耳边,手盖着嘴,小声的说道。
不少仆人好奇,偷偷打量。
赤司征十郎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带一丝温度,“什么时候不见的?”
中年管家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应该是晚饭的时候趁着人不注意,偷藏了杯子,打碎逃走的。”
赤司征十郎放下手中的饲料,“她脚上戴着链子,跑不了多远,让人守住出入口,不许任何人出入。另外,去把雷恩牵过来。”
“是,我这就去。”
管家躬身,转身快步离开。
走的时候,还不忘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赤司征十郎睫毛下,落下一道不轻不重的阴影。
另一边
小小的身影形单影只,脸上带着茫然无助,她捂住嘴,害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以至于被人发现,眼中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恐慌。
每逢有人经过,小泉浅就会被吓得魂飞魄散,魂不附体,躲藏地战战兢兢,如同受惊过度的小兔子。
繁茂的广玉兰,满树白色秀丽的花开得很灿烂。
她看不清底下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泉浅感觉这一生里都没经过这么漫长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一种煎熬,只要等他离开了,离开这里。
时间过的好慢,她已经偷了他的电话,联系了阿冲。
可是,阿冲找得到这里吗?
她已经按照阿冲的话在这里的树上藏了起来,没有乱跑。
她真的好想回家。
会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她的心里开始惶惑不安,各种各样不好的幻想走马灯般掠过她的脑海。
自己的逃跑会不会被发现,阿冲还没来得及找到她,她就被对方抓到了。
她的描述会不会太不清楚,阿冲根本找不到她。
或者阿冲在赶来的路上出了意外,如同电影里演的一样,一辈子都不能来救她了。
小泉浅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移动,几乎都要哭出来,紧张和害怕堆积在脑海里,压迫着她故作镇定的神经,快要不堪重负。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天际边滚来了团团乌云,轰隆隆的闷雷在发翻滚咆哮,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
小泉浅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地贴靠在树干,来获取少的可怜的安全感。
她想祖父和阿冲~
她想回家~
雷声响过,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一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白色花瓣被雨水打湿,零落成泥,散落。
被淋成落汤鸡的小泉浅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瞪如铜铃的双眼里满是密密麻麻的血丝,写满了崩溃。
再等一等。
阿冲马上就会赶过来了。
“汪汪——”
“汪汪!!”
小泉浅听着狗吠的叫声,瞬间极度恐惧起来,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浑身发抖。
“无聊的逃跑游戏结束了,小泉桑。”
淡淡的口吻没有一丝温度,让人莫名地不寒而栗。
赤司征十郎站在树下,眼里寒光闪电一样划过。
身后的管家牵着一只黑色凶狠的藏獒,尖锐的牙齿大张,黑色翘起的毛发看起来凶狠异常,与其说是狗,不如说更像一直残暴狮子。
小泉浅瞳孔皱缩,整个人的呼吸困难起来,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一点点地扩大,不自觉地浑身僵硬了起来,额角上的汗水都流了下来。
混合着冰冷的雨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阿冲~”细弱蚊声的嗓音充满了无助可怜。
谁来救救她?!
闪电一瞬而过,映衬着她惨白的小脸毫无血色。
赤司征十郎微微瞇起的双眸,“把树砍了。”
“少爷,这可是夫人···”管家犹豫。
下一秒,就被对方冰冷的目光打断。
管家颤畏地低下了头。
赤司征十郎挥手。
身后的保镖立刻找来斧子,上前。
“砰——”
“砰——”
“砰——”
黑沉沉的天色,伴随着轰隆隆地沉闷雷声,金属斧子每一下都沉重地打在树干上,更剧烈地砸在小泉浅身上,令她心脏抽搐了起来。
她的眼圈通红,冰凉的泪水顺着雨水而下,划过脸颊,双手死死地抱着树干,明明知道是无力地垂死挣扎。
“阿冲~”
“阿冲~”
白色花瓣惊落,纷纷扬扬地落在泥土中。
下一秒,哗啦一下,原本还立得好好广玉兰轰然倒地。
小泉浅漂亮的脸,苍白的好像白纸一样,一秒的呆愣后,下一秒她反射性的跳树想跑,可是转瞬,后颈就被人紧紧掐住。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她的身子就已经不由自主的跌进一个坚硬的怀抱,熟悉的气息,眸光深沉,那冷冽的味道,让她害怕,莫名其秒的想战栗。
甚至不用思考,她就能确定这些日子呆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他是个清秀的少年,淡定自若的神态,微风拂过,凌乱了他额前蔷薇红色碎发,眼睛里明明有着被灼伤般的炽热,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十分鲜艳,以致明净的画面都有让他如睹残阳般艳郁的色彩。
被他的瞳孔吸引着,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紧张收缩,细胞有叫嚣着沸腾,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切肤,目光冷漠得像冰,又锐利得像刺。
赤司征十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毫无温度的口吻似是同她商量道,“连样貌都看见了,看样子是不能放过你了?”
小泉浅听了他这句话,如同突然惊醒过来一样,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拼命的摇着头,“不要~~”
赤司征十郎看着她,冰冷的大手已经摸上她纤细的脖子。
小泉浅惊吓过度,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跑,赤着的脚被周围的树枝划伤,明明最怕疼的人儿此刻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双脚的铁链发出厚重刺耳的哗啦啦的声音。
下一秒,就被人拽着后衣领,强硬地不顾反抗地将她拖到不远处喷泉处。
小泉浅还没能反应过来。
猛然,赤司征十郎一用力将她的头摁进冰冷的水里。
突然而来的窒息让小泉浅的双手无意识的挣扎着,耳朵,嘴巴,鼻子都被水浸入,难过异常,完全不能呼吸了,水呛进了呼吸道里,肺部如同要炸开了一样,眼睛只能睁一点儿,看到四周到处都是水。
她用力的想抓住对方的手,想要扳开他魔掌对她脖子的钳制。
在水里如同忍受没顶之灾一样,憋闷的只有张开嘴,可是随着大口的水就灌了进来,她在水里剧烈地咳嗽着,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
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混沌一片,意识模糊成一片,眼前昏暗,窒息的像要死了。
她这是要被杀人灭口了吗?
这是好像是她死前的最后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