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图问:“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来的吧?”
林樾头也不回,直勾勾盯着车道:“先让她开一会儿吧,她心情不好。”
“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还是因为你想看啊?”徐图面无表情的看向林樾。
林樾假装看不见他。
林樾是个赛车脑袋,如果不是她哥看着不许她玩,徐图估摸现在坐在赛车里的人,就一定有她一个。
这也是林樾能和陈江沅成为朋友的原因。
“我第一次见她玩赛车是两人对开的表演赛,那个时候她要比现在更疯。”
“她这样家里不管?”
林樾顿了顿:“陈总一心只有公司,好像不太管她。”
徐图看着轰然而过的赛车,随口问道:“她母亲呢?”
“你知道Ceridwen吗?”
徐图有些诧异,这名字实在出名,是一位在国际都有一席之地的摇滚歌手。
“那位是她母亲?”
“对,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了吧?”林樾点头,“爹妈都专注自己的事业,能分给她的精力太少了。”
“尤其当初年轻,做事自然不计后果,怎么疯怎么来。”
“说的像现在老了似的。”
林樾瞥他一眼:“比你的话当然年轻。”
徐图莫名中枪,噎了一下。
两人随口闲聊的功夫,陈江沅已经脱下头盔,从观众席绕了过来:“你们怎么来了?”
“还好意思说,我发那么多消息你也不回,今天见不到你人我还睡得着觉吗?”林樾抱臂冷哼。
“徐图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在盛誉,然后就没了动静,那么长时间你去哪了?”
陈江沅脚步一顿,距离林樾还剩两米的地方停下:“你先冷静。”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我是觉得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
林樾明白了:“你见到晏绪慈了。”
陈江沅:“……”完蛋。
她果然没猜错,下一秒林樾举着拳头就捶过来了。
“你是真不怕出事啊陈江沅!”快把她耳朵喊聋了。
林樾猜到陈江沅没有看消息,于是原模原样对着本人输出了半个小时,骂的她头昏脑涨。
直到三人一起进了林樾家门,这才堪堪止住这场单方面的压制。
盘问似的,陈江沅被围在沙发上,等她讲完,客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三个人表情如出一辙。
林樾蹙起眉,狐疑的与徐图对视一眼。
“你……”林樾欲言又止,“我没太懂。”
“你是说他带你回别墅仅仅只是因为他有急事,然后谈了半个小时就让你走了,一句废话都没有?”
陈江沅点了点头。
“甚至还提醒你,公司内部不干净,让你不要轻信那些人,他有这么好心?”
“不对啊,徐图不是说这事本来就是盛誉干的吗?”林樾恍惚了一下,“贼喊捉贼啊。”
这其实只是徐图的猜测。
项目背后虽然有盛誉的手笔,但集团下公司无数,每一个举动都未必代表晏绪慈本人的意思。
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前一秒刚怀疑到晏绪慈头上,萌生出远离他的心思,后一秒这人便不动声色的化解危机,扰乱他们的思路。
像是对陈江沅的想法了如指掌。
连徐图自己都不能确定,晏绪慈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看向陈江沅:“你信他的话?”
她信个鬼。
“晏绪慈说我们公司项目可以和盛誉正常对接,他现在不在燕城,我猜下周长辈过寿他能回来。”陈江沅沉了口气,说,“有一周时间,我想再试试其他门路。”
“最好是一个能摆脱盛誉也可以让星涧存活的办法。”
这样,无论晏绪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她都不再受制于人。
时间实在紧迫,她只能减少休息和睡眠去处理各种文件,不能完全相信公司那些人,最终只能惊动还在医院养病的老陈。
手术很成功,但折腾了那么久,陈总的状态不算多好。
陈江沅没敢说那么多,只是挑着最紧要的问题问,得到答案后简单安抚了两句就要走,气的老陈直咬牙。
“你把那份资料给我看看!”
“我撑不住就找你了,安心养你的病吧。”
陈江沅头也不回的走了,重新扎进成堆的工作。
一周后,晏绪慈落地燕城,这条消息还是无意间通过别人聊天得知的,星涧的事诚如男人所言,全权交由下面的人负责。
他与陈江沅之间,再无交集。
这个举动几乎快要让陈江沅忘记了徐图的那通电话,似乎那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觉。
陈江沅全然舒了一口气。
在晏绪慈回来的第二天,项目例行周报,陈江沅亲自前往盛誉进行汇报。
与她对接的经理早已等候在会议室,陈江沅整理了下发型,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推门进去。
却在迈进门的第一秒顿住了。
晏绪慈此刻正坐在会议桌前,目光极具侵略性。
分明才几天不见,可陈江沅却莫名觉得,男人的眼神与之前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