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陈江沅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徐图,可左思右想,毕竟徐图和她没那么熟悉,她不愿太麻烦别人,便没有再提。
另一边忽然有些动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陈江沅顺势看去,这场宴会的核心人物从门外走进。
陈江沅一一扫过,除去李珩川,其余人她都不认识。
这里面会有晏绪慈么?
巧合似的,李珩川跟人说笑间,余光一瞥,在看见她的瞬间顿住了。
陈江沅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所幸这人下一刻便收回视线,没有给她纠结的机会。
“有点意思。”李珩川忍不住笑了,戏谑问,“绪慈今天来不来啊。”
“说是一会儿到,怎么,你有事找他?”
“要找他的人不是我。”李珩川表情意味深长,不过他懒得解释,更像是随口一说,转眼便跟别人谈论正事去了。
一行几人直接略过大厅的众人,进到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下,男男女女都面面相觑,没人敢先一步上前拜访。
徐图前去与人攀谈,陈江沅只能侧面向经理打探了几句晏绪慈的情况。
毫不意外,经理秉持着礼貌的微笑,冲着她摇了摇头,声称自己也不清楚晏先生的行踪。
往来晚宴酒杯觥筹交错,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让在场每个角落都多出几分高贵与疏离。
到处充斥着虚伪客套的话语,一连两位带着面具般假笑的人站定在陈江沅面前,她只能被迫社交。
终于,在陈江沅感觉到第三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时,她忍不住放下酒杯,先一步逃离了宴会大厅。
舒缓的钢琴声自远处弹奏,轻轻抚平了陈江沅急躁的心,她迎风站在阳台外的花园,觉得世界总算是安静了。
她对里面的名利场丝毫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老陈生病,她甚至也不会一次次碰壁似的非要见到晏绪慈。
晏绪慈没有来。
这人如果进了餐厅,她大概率也没有合适的时机与他说话,但若是能在门口拦住人……
冬日山上的风有些冷,陈江沅揽了揽大衣,朝正门看去。
站在花园吹了半天冷风,手都僵了,但连个人影都没等到,她只好转身回屋。
却在回身瞬间,瞥见一个男人站在二楼。
高挑的身影倚着露天阳台栏杆,正无声无息的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鬼似的。
陈江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是那晚救她的人。
陈江沅连忙垂眸,想要当作看不见人,闷头往里走,只听头顶闲散语调,漫不经心的问:“去哪?”
有一瞬间,陈江沅只希望是真的没听见他说话。
或者假装没听见。
但她已经下意识停下身,只能硬着头皮退了两步,仰起头尴尬的打招呼:“……您好。”
“看见我跑什么?”
跟秋后算账似的。
陈江沅瞪大了眼睛:“没、没有,是天太黑了,您又是背着光的,我没太看清楚。”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十分无辜,像是真的没有看见人一般。
但洞悉一切的黑眸像要把她看透,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这才慢条斯理的说:“上来。”
风将发丝衣角一同吹起,小姑娘鼻尖被冻的泛红,男人端详着,见人慢吞吞应了声,不情不愿的推门返回大厅。
只是陈江沅没有找通往二楼的路。
徐图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那就是这群人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
能离多远离多远。
她快步穿过大厅,找到了餐厅经理:“你好,我想问一下,晏总他刚刚来了吗?”
经理正忙着核对菜品,抽出空回:“还没有,没看见人来。”
“哦。”陈江沅思考了下,又问,“那方便问一问,今天二楼的客人是哪一位吗?”
“二楼的还能是谁,不就是那几位。”
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过好在她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晏绪慈今晚仍然没有到场。
最多不过半个小时,晚宴就会开始,要是这期间他都不出现,怕是今晚都不会来了。
想到这,她干脆从别墅正门出去,打算直接在门口守着晏绪慈,等不到人就回车里等徐图一起走。
正门外两侧是喷泉水池,即便是冬日也正常涌出漂亮的水花,穿过昂贵的造景与拱桥,再往前就是直接通往车库的车道。
别墅大门口站着不少人,除了餐厅的保安外,似乎还跟着谁的保镖。
“你好,请问.”
保安闻声回头,但陈江沅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旁保镖的电话忽然振动。
他身子站的笔直,接通电话不过两秒,视线忽然落在陈江沅身上:
“是,在,我明白了。”
然后。
陈江沅惊恐的发现,这人拿着手机走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请您接下电话。”
一瞬间,那股凉意顺着脚底一路蔓延。
她猜到了是谁。
陈江沅喉咙发紧,她任凭保镖举着手机,没有动:“我能不接吗?”
保镖顿了顿,好心询问:“需要我替您问一下吗?”
你直接挂了能怎样。
陈江沅深吸一口气,拿过手机,小心翼翼的凑近:“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