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负责教学舞蹈和声乐的老师,都不止一次说过,“沈亦凝很能吃苦,也有毅力。”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又独立又能吃苦。
其实她不是不会累,也不是不想找人倾诉。
只是她小小年纪就独自在异国,语言不同,国籍不同,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更不像其它小孩一样,委屈了可以找父母撒娇。
直到遇见祁致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矫情的一面。
因为长时间训练舞蹈,沈亦凝总是会受伤,她每次摔伤了,都捧着药膏找祁致,要他帮忙涂。
一些后背或者是她自己擦不到的伤口,要祁致帮忙涂很正常。
但是被伺候习惯之后,像是脚踝手背膝盖之类的,能够自己动手擦的地方,她也懒得自己动手了。
要是祁致不帮她,她就会委屈巴巴地说,
“我没关系的祁致。”
“反正伤口不擦药膏也能结痂,就是恢复得慢了点而已。”
祁致在上声乐集训课,没办法即使回来陪她,她就会说,“我没事的,你去忙自己的吧,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可以,只要有绒绒陪着我就好了。”
绒绒是他们一起养的小狗。
跟祁致在一起短短几个月时间,沈亦凝就变得很擅长撒娇。
撒娇这事儿对于她来说,简直信手捏来。
但是祁致就吃她这一套。
每次她用这招,祁致每次都无奈地笑着说她,“沈亦凝,你又撒什么娇。”
然后听话地接过药膏帮她擦伤口,她当时年纪小,只会口嗨,当看着祁致伸手过来要脱她吊带,沾着药膏的骨节分明的手要碰她腰时,她就怂了,红着脸要躲。
祁致就会一把把她捞进怀里。
她瘦得很,祁致一只手掌就能够轻松牵制住她两只手腕,微微用力就能够把她扣在怀里,动也动不了。
另一只手去碰她的皮肤,一开始他确实在本本分分涂药,很快就会控制不住地干坏事。
灵活的手指划过腰间和胸口。
祁致因为常年练习乐器,手心有薄茧,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十分容易让她浑身酸麻,就像触电。
沈亦凝咬紧下唇,才勉强控制住不让自己颤栗。她年纪小,又是第一次谈恋爱,面对他这样,她也只会狠狠骂他,“祁致,你变态。”
她是土生土长的江苏人。
骂人的时候带着几分软腔,没有半分杀伤力不说,落在祁致眼里倒更像是在卖萌。
像只炸毛的猫。
她年纪小,祁致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在床上时只逗她,她羞得脸色潮红,他则把药膏丢到一旁,微一用力就直接把沈亦凝压在身下,白色床榻都陷进去一块,“我还有更变态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直到沈亦凝连连求饶。
祁致才闷笑着,满意地松开她。
又伸出手来刮刮她的鼻尖,又说出那句,“沈亦凝,你怎么总撒娇。”
沈亦凝也不想总撒娇。
但是跟他服软很有用。
她叫他赶紧结束声乐训练回来陪他,他就能直接丢下吉他,快速赶回家陪她,回来时手里还会带上她喜欢吃的小零食.——杏仁巧克力糯米馅饼。
她每周都要吃一块。
自然这些事儿只是凤毛麟角。
若是要认真数起来他们曾经那些事儿,估计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她矫情又怎样。
他乐意宠着。
宠着宠着,她就养成习惯了,成了习惯之后就很难改掉。
但她敢对上天发誓。
她刚才绝对没这个意思。
纯粹只是祁致这人想歪了而已。
沈亦凝下意识辩驳说,“我没有。”
她就像以前一样。
可祁致却变了。
他没像以前那样逗她说,“真的没有嘛?”也不会宠溺地惯着她说,“好吧没有没有。”甚至都不愿意敷衍她。
只是舒展的眉眼倏然布满了冷意,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又重新恢复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让人感觉车内的温度的骤降了几度一样。
祁致偏过头,不再看她,只轻瞥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西装男人说,“去医院。”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怕她得了什么急症,死了。”
驾驶座上的段洲:6。
刚才还在吃瓜说这突然窜上车的美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看起来跟祁致这人关系不菲的样子。
直到听了这句话。
段洲心里什么念想都消失了大半。
这哥这几年嘴毒得很,即使面对这么个超级大美女也照样稳定发挥。
说实话,沈亦凝听到祁致刚才说的那句话也是一愣。
印象中的祁致哪里是这样的。
嘴巴像涂了鹤顶红。
几年不见,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果然跟前任见面还是不可能和平的。
沈亦凝老实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段洲踩下油门,车子飞速驶了出去,也是这个时候,沈亦凝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来电是“郑师傅”。
正是她约的那个网约车司机的电话。
看到“郑师傅”来电的时候,说实话沈亦凝是懵的。
如果说网约车司机“郑师傅”正在打电话给她,那她旁边这位专心开车,把手机丢一边的西装男人又是谁?
而后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也许她是坐错车了。
而她刚才认为的,巧合到跟祁致半夜拼到同一辆车这件事,也是一个大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