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乔显然也看到了,她根本不想再见到虞思敏,催促道:“不要等他们了,我们先回去吧。”
徐肃年压下心里的疑惑,没再问,只听话地去驾车。
下午盛乔没有课,反倒是徐肃年,要给孩子们上第一堂骑射课。
他将盛乔送回院子的路上,就已经在琢磨怎么推掉,谁知盛乔根本没给他机会,回去之后就立刻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任他怎么敲门都不理。徐肃年又等了许久,可盛乔也只说自己想睡觉,让他快点离开。
隔着一扇门,徐肃年都能听出盛乔的语气不对,他叹口气,到底没再敲门,想着等下课之后再来找她。
谁知下课回到院子,又看到了齐甄送来的密信,他立刻拆开来看,原来是洛州下辖几个州县的官员都来了洛州,今日要办接风宴,卢烨担心他们是知道了什么,忙写信请徐肃年拿主意。
这是正事,徐肃年不敢耽搁,等处理完再回济善堂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徐肃年本想直接就去盛乔的院子找她,想了想,又先回房沐浴更衣,然后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狭长的锦盒,这才过去。
盛乔一直没出房间,下午又气又伤心一点不觉得饿,因此连晚膳都没吃,可这会儿情绪过去,一下又想吃东西了。
她们的院子是有小厨房的,只是这个时辰厨娘大约都已经休息了,幸好房间里还有些点心,盛乔下床去拿,忽然听到房门被人轻轻扣了两声。
盛乔还以为是郑墨过来了,放下点心去开门,不想来的竟然是徐少安。
这斋舍住的都是女子,他这么晚还过来干什么?盛乔一下子愣住。
徐肃年也没想到盛乔这么轻易就把门打开了,表情也有些愣怔,但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她红肿的眼睛,立刻皱起眉,问:“你哭过了?”
盛乔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立刻就想把门关上。
但徐肃年比她动作更快,在她关门之前就直接挤进了房门。
盛乔被他吓到了,“你你你你,谁让你进来了。”
徐肃年先发制人,“小点声,你想让你表姐听到吗?”
盛乔一下子闭了嘴,可眼睛还瞪得圆圆的。
见她露出这幅表情,徐肃年就知道她的心情大约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糟糕了,于是故意逗她,“眼睛都哭肿了,还能瞪人。”
盛乔果然不再瞪他,拿两只手飞快地捂住眼睛,压低声音赶人,“你快出去呀!”
徐肃年绕到她的面前,穷追不舍,“挡着脸做什么?”
也不知下午到底哭了多久,盛乔此时的声音都有些发哑,她瓮声瓮气地说:“你不是都说了么,我眼睛肿了,不能见人。”
徐肃年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见人。”
这人好烦,好啰嗦。盛乔觉得自己又要被气哭了,于是用左边胳膊挡着眼睛,另一只手使劲推了推眼前的男人,“反正就是不许看,你快走,快走!”
徐肃年没有绷着劲儿,就那么顺着她的力道后退,直到退到了桌子边,徐肃年一手撑住桌沿,一手扶住盛乔的肩膀,认输道:“好了别生气,我不说了。”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完全不是平时那不饶人的样子,盛乔却莫名更想哭了,连忙背过了身子。
“我没生气,”她赌气似的,“只是不想看到你。”
“有东西送你也不想看?”徐肃年说着,把手里的锦匣绕到她面前挥了挥。
盛乔挡着脸,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却被这话勾出了好奇心。
徐肃年也没再继续逗她,走到她面前,直接打开了匣子。
盛乔把手指稍稍挪开了些,透过指缝去看,那是一个长长的匣子,看形状像是放字画用的。
果然打开之后,里面放的是一个卷轴。
看着有些眼熟啊。
徐肃年将卷轴缓缓打开。
盛乔终于想起来,这不是上午她发给他让他练字的宣纸么。
不过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幅栩栩如生的画。
画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