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浔充耳不闻,神情近乎痴狂。
一人走上前想将他按住,却被一股劲道甩开,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好半晌起不来。
陆续几次都一样。
他们想到大夫说的话,知道他这是药瘾犯了,但这一关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帮他!
众人僵持不下。
裴浔找不到药,痛到最后实在受不住了,竟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看他那架势,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他大抵觉得手上疼了,身上便不疼了。
这可把一众人吓坏了,他们手忙脚乱的过去按住他,钳制住他的双手。
阿辞提议,“拿绳子绑住。”
方梨力气不大,但也不能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她两手抱住裴浔的胳膊,语气里带了些哭腔道:“公子,你再忍一忍,就快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裴浔的模样太可怕了,双眸阴沉的宛如一潭死水,一副失了神智的表情,他被人禁锢着双手,无法控制自己,干脆咬住下唇,直至见了血也不肯松口。
有人惊呼:“将军!再痛也不能咬自己啊!”他咬咬牙,把手伸到他嘴边,扭头闭眼道:“要咬就咬我吧!我皮糙肉厚的……”
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的那位将士被人用力拍了一下脑袋,向嵘瞪他,“你要死啊!叫这么大声!”
那位将士也很委屈,一边捂着手,一边还不忘按住裴浔。
等人找来绳子,把裴浔牢牢捆住后,他们才松一口气。
“将军力气也太大了些,我们几个人合力都差点没按住。”
“说这么多,还不是你们操练的不够,就凭你们还想保护殿下?!”
“方梨姑娘,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不是只有你担心殿下,这些日子谁不是忙里忙外的打探消息,既然大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关键时刻就不该互相埋怨!”
方梨也知自己有些口无遮拦,道歉的话堵在嘴边,竟一时说不出口。她扭过头,盯着裴浔看了看,鼻头一阵发酸,竟是又想哭了。
在大夏的这些日子,她哭的次数比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阿辞见了,安抚一句,“会好的,都会好的!”
这话也是对众人说的。
但每个人的心头都像压了快巨石,沉甸甸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拍门声。
众人提起精神,警惕的目光落在那道门上。
一人出去开门。
一个戴着幂篱的人站在门外,她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众人上次都见过她,也不陌生,知道她是公主的人,想着或许她此次也是带来了公主的消息,便忙不迭的请她进门。
“小先生。”方梨朝她招手,眼眶通红。
阿昭看到了,不解问:“这是怎么了?”
一扫众人面色,无不哭丧着一张脸,再瞧屋里头床榻上躺着的一道身影,她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默默叹口气,却实在无计可施了。
她不是大夫,连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更别提她了。
上次她强行使用催眠术,本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谁知竟真起了作用!但催眠一道本就对自身伤害极大,在一人身上用多了,容易让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有人宁愿沉迷梦境,也不愿醒来。
它可助人,也可害人。
“先生,可是殿下让你来的?”方梨见她久久不说话,按耐不住,开口询问。
阿昭回过神,颔首道:“殿下有一物,托我带给裴公子。”
“这……”方梨为难道:“公子正昏睡着,恐怕暂时醒不了。”
“无妨。”阿昭道:“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大夫颇有眼力见的起身,提着药箱出来,“该交代的我都交代的,接下来还得看他的造化。”
方梨正要送他出门,他摆摆手道:“路都走过那么多次了,不用送了。”
众人见状,也跟着退出门外。
经过阿昭身旁时,有人眼尖的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柄通体生寒的宝剑,剑身很长,剑鞘上嵌着几颗宝石,熠熠生光,璀璨华丽,剑柄上挂着一个红色穗子,随着她的走动慢慢悠悠的晃荡。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去,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
阿昭径直走到裴浔床边,将长剑放在他身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叹口气道:“可惜了,你听不见,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
“这把剑是阿槿送你的生辰礼,她或许回不来为你庆生,但还是希望能办一场生辰宴,为你自己。”
“生辰礼是她命人专门为你打造的,很漂亮,也很称你,你用起来一定称手。”
“她让我告诉你,记得吃药,每日一粒,不可贪多,夜里记得关窗,不要踢被,按时换药。”
“她无法回来,但还是希望我替她说一句,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