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热茶暖心,一杯下腹,身子逐渐滚烫起来。
“本宫这还有些伤药,可要……”
“殿下。”没等她说完,裴浔道:“上次的伤药还没用完。”
赵槿一怔,当即便想起了。
“那你有事要问本宫?”
裴浔搁下杯子,想到先前莫知鹤在殿中待的实在太久,便道:“我问了,殿下便会说吗?”
“你不问,怎知本宫不会说。”
“那敢问殿下,”裴浔扭头,直视着她的双眼道:“莫大人同殿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何殿下留他那么久?是不是只要是个男子,殿下会请他入殿?”
“放肆!”
赵槿猛拍桌案,气冲冲地瞪着他。
裴浔起身,毫不犹豫的跪在她面前,“请殿下降罪。”
这一下重重地砸到地面,膝伤更加严重,酸疼麻木侵入四肢百骸,他轻拧着眉头,很快便掩去那一丝痛色,身躯一动不动,跪的笔直,垂首谦卑,做足了弱者的姿态,若非他方才大逆不道之言,就连赵槿也要被他骗过去了。
赵槿咬着贝齿,视线落在他的双膝上,冷声道:“本宫可没让你跪,起来!”
“草民不敢。”
“你如今可不是民了。”赵槿冷嘲了句,又道:“起来!”
裴浔不动,“在殿下面前,我永远是民。”他道:“说错了话,自然该跪。”
赵槿的耐心即将告罄,眼眸微眯,沉声道:“你所有的行为皆以本宫的旨意为准,本宫让你跪你再跪,现在,本宫只说最后一次,”她的嗓音更冷,更决绝,“起来!”
裴浔顿了顿,扶着一旁凳子起身,赵槿道:“坐。”
“不……”敢字还未出口,便被那双眼给瞪了回去,他无奈只能坐下,才刚稳坐,赵槿便俯身上前,将他堵在两手之间,他被迫后仰,一副受迫害的模样。
赵槿才不管他是何反应,反倒更贴近了些,“你方才可是在质问本宫?”
她脸上虽是一副极不高兴的模样,但这明目张胆的表露自己的情绪实在不像是赵槿能做出来的,裴浔定定看了会儿,确定她不过虚张声势,估计心里没有那么生气。
虽说他那话确实口不择言了些,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思忖一刻,他道:“是殿下让问的,怎么还气上了?”
故意将话头抛向赵槿,就看她如何接了。
果真不出他所料,赵槿陡然笑了,“本宫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很在意?”
“自然。”他脱口而出,目光转向别处,有些不自在,“方才我说的太过,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槿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殿下做事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不该在未知的情况下便随意评判。”他懊恼垂首,“是我……”着急了。
“你什么?”赵槿逼问,大有一副他不说便问到底的架势。
“我……”裴浔喉头滚动,“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能说到这儿,已经花费了他所有的勇气。
赵槿也知点到为止,不再靠近,点点头道:“如此,本宫知道了。”
裴浔目色茫然,“知道了是……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便是知道了。”
赵槿将桌前自己的那杯茶推到他面前,“喝了这杯茶,便回去吧。”
“明日诸事顺遂,本宫还需仰仗小裴将军。”
裴浔端着茶的手微微往前伸,“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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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起,赵槿唤来方梨为自己梳妆,她看着窗外落花飘扬,一场花雨美得让人恍惚。
方梨问:“殿下今日可是要进宫?”
“嗯。”赵槿支着下巴,颔首道:“许久未入宫给母后请安了,母后该怪我了。”
方梨轻笑,“娘娘如此疼爱殿下,怎舍得怪罪,哪次不是殿下哄哄娘娘,娘娘便喜不自胜。”
“也是。”赵槿换好宫装,坐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主仆二人入了宫,正往承安宫走去,迎面便撞上一个许久未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