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像虽说名义上是梁家共有,但实际上只有我们这一脉作为嫡系才可翻阅。”尹英解释道:“老爷子前两年也去世了,现如今见到过这画像的也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季识青松了一口气。
“尹女士你也知道,我们祁顾问长相与临亲王颇为相像,我不希望因为这点给他带来多余的麻烦。”
尹英立刻会意:“我明白的,我们一家不会拿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到处乱讲。”
季识青站起身:“那便好,我们先回去了。”
“两位别急,正好也快到饭点了,我去厨房做些吃的来,两位吃了再走。”尹英忙拦住说道。
“我们不在这里吃了,还要折腾您做饭。”季识青推脱。
“嗐,不麻烦不麻烦,加个热的事,您二位尝一尝,要是好吃回头我把链接发给您。”尹英十分实诚,作势就要给他们两个展示预制菜餐包。
季识青怕冲击到可怜的古代人,忙拦了一下尹英,“先不用了。”
“什么是预制菜餐包?”走出门外,祁悯不解地附在季识青耳边悄悄问道。
“就是把食物提前做好,密封保存起来,需要吃的时候再倒出来就好。”
“那岂不是很适合行军打仗?”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确实如此。”季识青的确很难否认这一点,所以只能在后面找补:“只不过这种预制菜为了防止腐烂变质,往往要加很多防腐的东西,这样折腾一番下来,就会导致远远没有新鲜的菜健康。”
“原来如此。”
季识青:“我在这里呢,别的不能保证,但饮食方面我一定能让你吃得安全一些。”
“这个玉佩,是周开国之君赠予四大功臣之物,而这受赠的功臣之中,便有我的曾祖父。”祁悯手轻轻摩擦着那枚玉佩说道。
周国的开国之君名为周断水,所属的家族原本甚是显赫,被奸佞诬陷私藏兵马,全家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比彻彻底底的草根出身还要惨上一些,对于那位开国之君不幸中的万幸的是,他因为是最不受重视的一房的庶子,砍头都轮不到他,脸上刺了墨之后便被发配到南荒之地。
原本私藏兵马属于是子虚乌有,结果周断水想着,既然罪名都背上了,索性心一横,干一票大的,把那个残暴的君主拉下马,于是开始了筹谋。
光靠着他光杆一个显然不现实,于是周断水开始绞尽脑汁研究拉拢有实权的同伴。
祁家算是前朝清贵,周家与祁家有些姻亲关系,不过这层关系很远,远到连坐都没和祁家搭上边,但此时周断水顾不得这些,祁家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周断水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联系上祁家的方法。他旧时好友曾是祁家大公子的伴读,在大公子面前说得上几句话。借着这层关系,一来二去,周断水和祁家联络上,祁家成了周断水在朝中的助力。
日后起兵之时,虽然祁家没有人披挂上阵,有什么明面上的功劳,但也毫无争议地成了开国四大功臣之一,祁家也就愈发显赫起来了。
而当时那个祁家大公子,便是祁悯的曾祖父。
周断水并不是疑心病重的绝情帝王,他至死身上都留有起兵时代的侠气。
身为帝王,对功高震主的祁家没有丝毫忌惮,反而是更加重用宠信,其中风头最胜的便是祁悯的曾祖父,册封他为唯一的异性王,并且立下了世代姻亲的规矩。
周断水终生未曾婚育,连继位的太子都是行将就木的时候从宗族之人中选出来的,那时他在外征战时,甚至连监国之权都给了祁悯曾祖,引得一众谏臣上蹿下跳地叫骂说周国危矣。
这枚玉佩,还是周断水亲手雕刻而成的,效用堪比丹书铁券,按照他的说法,祁家后人,哪怕是谋逆之罪,拿这枚玉佩出来也是可以直接抵了的。如果日后的周国国君昏聩,这枚玉佩也可以充当兵符,召令兵马,到时候无论是清君侧还是取而代之,手握玉佩之人可以自行决断。
季识青:“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那时就要交给我典当了?”
“即使有用也是过去时候了。”祁悯说的洒脱,“况且只是典当,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把它赎回来的,此物在如今时代既然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作用,不如就机变一些,也不枉费这上面我先祖所刻的字样。”
“是什么字?”
“你瞧。”祁悯说着把玉佩扯下来递给季识青。
“譏?”季识青轻抚这刻字,轻念出来。
《易经》中有言“知幾其神”,偏生此字又在其侧加了“言”字旁,季识青刚想询问祁悯其中的含义,便忽地感觉眼前刹那间一片亮白,刺眼夺目的光夺走了他的一切感官。
“祁悯!”
季识青下意识伸手去拉住身旁的祁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