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伴侣!”落下这句话,镜流哼了一声,也不管听到这话的蛇会有什么反应,他迅速爬回巢穴边缘,从芭蕉叶的缝隙里窥视着外界。
树下安静了片刻,一声遗憾地叹息后,那条蛇离开了,它会重新寻觅伴侣的踪迹,直到找到一条愿意与它同度春天的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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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赶跑了讨蛇厌的同族,但镜流感受不到一丝的喜悦,无比渴望飔风安慰的小蛇把头埋进了半蜷的身体里,低声抽泣着。
刚才那条蛇说的没错,雨林正处春季,荷尔蒙带来的躁动弥散在领地每一寸土地上,骚动着本能不断吞噬镜流的冷静与克制。
被本能压制的镜流,突然嗅到了一阵香甜的气息,那是雌性在召唤,欲念的火焰瞬间点燃了镜流的一切,不知道这是什么气味的他追寻着这堪称甜腻的号召,摆动着尾巴。
理智做柴薪,不断加入在脏腑间升起的火焰,已然忘却一切却依旧铭记爱侣的小蛇趴俯在台面上 。
“飔风……嘶嘶……”他的声音如同粘连着红绳的雀鸟,清脆又带着隐约的诱惑,让本就躁动不安的蛇类们,追寻着这独特的气息而来。
树下一阵骚动,但始作俑者并不知晓有蛇为自己闹出的笑话,他只是不住地扭动着身体。
“咚……”他把头倒在了尾尖,用冰凉的面鳞,去降低那几乎要将己身焚烬的高温。
一声声的呼唤随着风而去,口干舌燥的镜流喑哑着抽泣,在太阳即将西去时,伴侣狼狈不堪的气息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伴随着一阵令蛇鳞片倒竖的声音,一声疲惫却令蛇安心的回应在镜流耳畔响起。
“我在。”
意识迷蒙的镜流突然被唤回了神智,他看也不看飔风身边巨大的黑影,整条蛇扑上了那宽厚的鳞甲上。
缠绕,相贴……他们亲密得如同一体……
两条蛇紧紧相依,从彼此的身上汲取了继续生存的勇气,镜流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男友,回到了平台上。
小蛇的尾尖不时滑过飔风的腹鳞,这让这条本就在克制的眼王发出了愁闷的嘶鸣,“镜流,”看着小蛇可怜巴巴的模样,飔风劝阻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他叹了口气,将镜流圈了起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的小蛇?”
“我找不到你,我好害怕……”呼唤了飔风一整天的镜流嗓音沙哑至极,配合着那双晕满了水雾的圆瞳,让飔风的心都要碎了。
平息了一切在此时不该出现的念头,飔风摩挲着镜流的头顶,将镜流绕了又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自己柔弱的伴侣,毕竟一切的解释在镜流撒娇般的埋怨中,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静静注视了小蛇片刻,飔风突然解开了对镜流的束缚,在镜流迷茫的目光中,他伸出了尾巴,连拖带拽将一旁的已经僵硬的猎物扯到了镜流面前。
镜流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条明显是死于飔风毒液的成年缅甸蟒,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吞咽着唾液,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伴侣。
那双为夜所钟爱的眼瞳里满是爱意,如此毫无保留的宠溺让镜流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随后,他听到了此生最震撼蛇心的一句邀请。
“抱歉,镜流,虽然我知道,我的小蛇现在需要的是安慰,但是,”那条黝黑发亮的长尾抵在了镜流的下颌,轻轻将他的头抬起,被迫直视着那双眼瞳的镜流觉得自己的面鳞在发烫。
“我想得到你的许可,我想听到你亲口对我的回应。”
飔风将缅甸蟒往镜流面前又推了推,这一次被飔风的尾部束缚住的小蛇,避无可避,他只能被动地接受着飔风这特殊的爱意表达。
“镜流,你愿意跟我共度春天吗?”飔风顿了顿,继续道“不只是今年,还有未来无数的春雨冬,你愿意跟我一起面对雨林所有的挑战吗?”这条蛇王面对着小蛇低下了高昂的脑袋,等到着伴侣的宣判。
大脑发蒙的镜流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被春天二字迎头痛击的小蛇醉在了伴侣满是爱意的真心里,哑着嗓子,他轻轻吐出了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