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日,晚上十二点,艳红长裙的香织夫人放下最喜爱的威士忌,向众人宣布。
“各位宾客,再过不久,香织夫人就要死了。”
这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面容姣好,性格炽烈,一举一动自有一番妩媚的风情,却又因由话语而产生了森森鬼气。
“你喝多了。”不远处,明亮的水晶大灯之下,三礼仁平静地说到。
“也许吧,亲爱的。”下一秒,香织夫人媚眼如丝,似乎真的是醉了。
她在雾子的搀扶下施施然向宾客们道了歉,随手点了点雾子唇角还未擦干净的奶油,笑着离开了。
夜晚的长廊记录了高跟鞋踏出节奏的声响,也吞噬了香织夫人最后的影像。
直到转过天来,美人在白花的簇拥下仙逝。
“要我说啊,杀死香织夫人的凶手肯定就在留下过夜几人之中!是家族内部的人!”
“呦,不是吧不是吧,官方已经破案了的案子讨论的还这么热。”
“求细扒,放个屁股,有了消息猛踢。”
“要知道啊,这香织夫人死后可是回了好几次的魂儿,他们那卧房是大落地窗,蒙着白帘儿,有一夜亲眼有人瞧见她的鬼影如泣如诉,还在诉说自己的冤情呢!”
“就这?就这就这??”
“我听说啊,她这好几次显形都是什么花园啊卧房啊,都是三礼仁去过的地方,恐怕是还念着自己的丈夫不肯离去呢!”
“也是,到底那么年轻,又这么恩爱。”
“什么恩爱,你扒人床头柜看了?”
“没错,我是那吊灯。”
“我是被子。”
“我是枕头里的银针。”
“就离谱,我还哔——哔——哔哔哔——呢!”
“大家族里面哪有真爱,笑嘻了。”
“您没事吧?”
“您好。”
“怎么一股子醋溜溜的味儿,您又懂了?”
“看看你们这群捧家族臭脚的,哎呦呦,真信了什么王子公主之类的故事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啊……她迟迟不肯走,专去那些三礼仁去过的地方,就是在向他索命?”
“……哎呦呦我好怕怕哦!吓死死仁家家了呀!”
“这个仁精髓了。”
“您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三礼仁自己的家,在哪待着不正常,被有钱人踢过魔怔了是吧?瞎带什么节奏呢?他们那深情能是演出来的?”
贴照片,三礼仁和香织夫人含情脉脉对视,来自某杂志第七十三期第八页。
“不是吧不是吧,这也能嗑的啊?”
“不是吧不是吧,还造死人谣啊?”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点?”
“什么?”
“其实香织夫人死,都是因为娘家无德!”
“?”
“她弟弟可是在她死了没几天就死了,在图书馆暴毙!”
“这么恐怖,是不是祖坟出问题了啊?”
“什么暴毙,您是一点新闻不看啊?那不是被毒死的吗?”
“还不是因为七巡家要收购图书馆?还是娘家福薄!”
“不是吧哥,福薄还能管到泼出去的水身上?”
“哎呦,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她那死样,白花围脸,顶上悬钟,头北脚南,这是大凶之相啊。”
“而且还是红衣,红衣的含金量不用我多说了吧?懂得都懂。”
“官方通报:有人看看我没?啊?早破的案子搁这鬼扯,谁建的这么无聊的论坛?”
“看通报那也是娘家煞啊,你看她弟弟,被人毒死,就是气运低,招事儿了。”
“再看看她,二十四本命年,又是生日,啧啧啧。”
“那凶手也是被七巡家逼的,还是之前做的孽哦,报应回人身上了喽——”
“那插花的干嘛非得报仇啊?要我我就不做。”
“那确实,人名声在外,学业有成,多金还帅,有年轻,大好的前途。”
“区区杀父之仇是吧?”
“灭门之仇!”
“要我说啊,香织那天晚上就已经被冤魂附体了,已经被夺舍了,要不说这话干什么?”
“人死之前可是有感应的哦。”
“真晦气,来张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