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隧被搀扶着从后殿走出来,本来黝黑的脸上因为病痛而变得白皙,他踉跄着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问道;“你实话实说!南珠魔蝎到底是谁杀得?”
阿落直愣愣打量着晏隧,他伤得这么重,不知道晏九离有没有受伤。
诶~他都不在这,自己还惦记着他。
阿落甩甩头,看着自己额头的虚汗一滴滴砸在地上,脑中飞速寻找着策略。
一个既能保住晏九离,又能保住她自己的方法。
见她不说话,又是一道黑烟扑向她,阿落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像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身体猛然一坠,手掌撑着地面,打着哆嗦。
“那地魇兽到底怎么死的?” 魔尊又问。
还没等阿落回答,晏隧紧跟着追了一句:“是不是你干的?”
阿落吃力的直起身子,一脸诧异:“大殿下!您不是只让我说魔蝎是二殿下干的吗?怎么又变成我杀的了?还有,地魇兽是什么?”
“你...本王何曾这么说过....”
晏隧捂住胸口,眼睛红的骇人,指甲狠狠掐在座椅扶手里。
断尾走上前来,向着魔尊拱手行礼道:“魔尊,属下可以证明!地魇兽之前只关押她自己,之后就莫名爆裂而亡,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阿落侧过脑袋,斜着眼睛看他:“你是他的护卫当然这么说了,还有其他人能证明这两件事和我有关吗?”
晏隧气急了,手掌一挥弹出一把利刃插向阿落的肩膀。
鲜血比疼痛感先流出来。
顺着她的肩膀而下,一汩汩,流向她袖口绣着的银花,似一朵红牡丹。
她忍着肩头传来的疼痛,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膝盖,急声说道:“魔尊还在这呢,大殿下您也能越过他老人家直接动手,难道这异界是您说了算了吗?”
阿落的话一出,晏隧愣了一下,看向魔尊。
魔尊的眼神闪着狠厉的光,声音冷得像冰,“本尊还未发话,谁准你动手的?”
晏隧脸色煞白,连声说道:“儿臣并无冒犯父王之意!还请父王恕罪。实在是这贱人不说实话......”
“实话?”
阿落轻声打断,笑了笑:“难道您逼我指认二殿下就是实话了吗?”
魔尊眯起眼睛,目光在晏隧和阿落之间来回扫视。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连烛火都仿佛凝固了。
断尾额头渗出冷汗,轻声打破这种死一般的沉寂,“魔尊明鉴,大殿下绝无二心!都是这贱人挑拨.....”
晏隧也连声附和,“父王,儿臣绝不会如此做,这女子的话绝不可信。”
魔尊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妖侍将他扶起。
“我的话不可信?那还问我做什么?”
阿落轻笑了一声,转换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重重的叩头:“魔尊!大殿下抓了我的朋友,逼着我攀咬二殿下!我只是一个凡人,当初大殿下将我送给二殿下,命我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是我胆子小实在是害怕的紧,因此就找了个机会逃了出去。至于什么魔蝎,地魇兽什么的,小女子一概不知啊!”
演的入神了,她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哭声。
“你!” 晏隧也顾不上什么病痛了,气的脸颊通红,“请父王下令施刑,三十三道截魂钉下去,不信她不说实话!”
他话音刚落,阿落‘啊’的一声大叫,全身颤抖着,哭的入神,“魔尊,小女子只是一介凡人,实在是不知两位殿下之间的恩怨,还请魔尊高抬贵手,饶小女子一命。”
阿落大声哭喊,嚷嚷得魔尊脑门直突突,他手指一下下敲击在扶手上,看了几人良久,随后他缓缓起身,黑袍无风自动。
显然,这女子说的话并不是全真,可他这个大儿子怕是确实有想咬死他弟弟的心思,他看了看海生,问道:“九离,去哪了?”
海生很聪明,行礼回道:“今日二殿下本已经赢得了胜利,但是大殿下突然出现抢夺,导致《上虚心法》丢失,二殿下还在人间寻找中。”
听到他的话,阿落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受伤。
魔尊怒视了一眼晏隧,咬牙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刚才只说九离打伤了你,可曾提起你抢夺心法之事?要是抢到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因为你竟然将心法弄丢了!废物!”
魔尊这几声怒吼,吓得晏隧连连磕头,嘴唇止不住的发抖:“父王...儿臣..儿臣知错。”
“罢了。” 他黑袍一挥,丢下一句,“带这个凡人下去受刑!”
“等等!”
“等等!”
阿落突然喊道,“魔尊,我只是个凡人,受不了那么重的刑法,魔尊您如果不信我的话,我也可以说是二殿下指使的!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