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殿内————
晏九离调理着体内的魔气,待到气息平稳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海生紧忙给他倒了杯茶:“殿下,感觉如何?”
“嗯,无妨。” 他饮了一口茶,:“这几日让流言不要停,一定要拖到父王寿诞那一日。”
“是,殿下您可曾试探出大殿下的功力?”
“他已进入玄魔阶段。” 晏九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对付他不过是吃些力而已,不过,若是他和魔蝎一起...” 说至此处,他看向立在软榻旁的月玄,“怕是得让这把月玄出鞘了。”
“殿下不可,还没到逼不得已的时候。” 海生出声劝阻。
“我知道,月玄如果出鞘,一旦暴露神性,到时候我身上有一半灵狐族的身份也瞒不住了。”
海生听闻这话皱起了眉头,若真是如此,魔尊定不会饶了殿下,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他提醒道:“殿下,您要慎重!”
晏九离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她今日没来吗?”
海生自然知道她指的是阿落,于是挠挠脑袋:“好像是,还没顾得上,要我去叫她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晏九离来到她的寝房,房内无人,他又去了茶肆,铺子门也关了。
“奇怪,里面明明有气息。” 他本想直接穿墙而入,又怕阿落会不喜欢,理了理衣衫后敲门,无人应答,又敲了两声,里面才传来微弱的声音:“谁啊?”
“是我。”
等了一会,门才开了一条缝。
晏九离推门进去,看见阿落缩在墙角,满身血迹,像是失了神一般。
他的心仿佛被揪住了,疼的难受,急忙扑了过去:“阿落,你怎么了?”
“我...” 阿落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那只从她体内冲出的赤鸟,那些混乱的梦境,以及九死一生从黑蝎手里逃生,这几件事纠缠在一起,像牢笼一样困住了她的思绪。
“说话啊,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迹,你是受伤了吗?是谁欺负你了?” 晏九离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坐在她身旁,举起右手,手中升起蓝色光点,要为她疗伤。
“我没什么事。” 阿落握住了他施法的手,眼睛明亮亮的注视着他,说了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我,杀了那只黑蝎。”
“什么?” 晏九离以为自己听错了,“南珠魔蝎?”
阿落瞳孔颤抖着,轻轻点了点头。
他拧眉,“那魔蝎现在已开了魔性,你怎么能杀的了它?”
“我...也不太清楚。” 阿落抿着嘴巴,低下了头,声音轻轻地,“它要杀我,我没办法。”
晏九离轻叹一声,看着阿落可怜的模样,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溢上心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别害怕,现在没事了。”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从他的臂弯里探出脑袋,“抱歉,那是你们魔族的圣宠,我...”没等她说完,晏九离半带轻笑,摸着她的头:“你没事就好。”
他的怀抱好像真的有魔力,阿落竟真的放下心来,将头贴着他的心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或许是从没感受过这么温暖的怀抱,她忽然想起那些梦境里的记忆,一个个残破不缺,又像地狱般痛苦的记忆。
在他的怀里,这些记忆也没有这么可怕了,阿落竟然有些贪心的希望能多抱一会,就一小会。
过了很久,晏九离才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腿麻了。”
她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撤出来,他看自己的眼神,很温柔,“跟我回宫吧,你一个人在铺子里,我担心你又会胡思乱想。”
阿落使劲摇摇头,“不行,万一晏隧发现是我杀了魔蝎,他会杀了我的。”
晏九离无奈又宠溺的笑着:“不会的,他被禁足了,一时半会的出不来。”
“禁足了,为什么?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禁足了。”
晏九离就将今日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她,谁知阿落听完他的话,突然皱起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他那双南星映秋水般的眼睛,如墨色的深海,波澜之下,藏着千言万语。
若是这双眼睛在花前月下脉脉诉深情,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甘愿沉溺其中,可偏偏他的眼眸下暗藏利刃,杀人无形。
她颤抖着开口;“你设计了芝香,设计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晏九离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急忙解释:“我一直在外面等着,不会真让她出什么事。”
看着他的模样,阿落眼前突然浮现出梦境中那个扑向女孩的富商,女孩的绝望和痛苦侵入她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