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滑行的时候,吴了把手机关机了放在胸前的口袋。
安特没好意思问她。清明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
因为要带弟妹去坟上给祖宗知会一下,今年安特家提前扫墓了。
吴了过年的时候才和家里破冰了,清明却不回去祭祖吗?
空姐在前面的过道上跟着视频做着紧急情况的知识教学。
飞机上已经没人看了。
就连播放的声音都很小。
吴了拿了个眼罩戴上。
海南,是在老杨公司的时候,安特和吴了定下的离职替代词。
去海南,是开玩笑说要辞职的时候用来替代的关键词。
行政部的老黄曾经问过他们总说要去为什么一直没去。
当时安特说是因为没有假期。
是呢,一直说着想要离职,但是却一直没有走呢。身体很诚实地一直赖在那里。
因为没有动力吧。
其实有什么不能离职的呢。
就像海南,真的说去,也就去了。
吴了仍是没有找到工作。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安特的相亲之旅也看不到尽头。
但是买张机票出去看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买好机票,定好酒店,提了休假申请。
OA上的申请被方阳秒批。
下一次再申请就应该是hilda批复了吧。一时间安特有些期待。
安特看着机翼在棉花糖般的云朵上划过。
昏昏欲睡。
飞机颠簸得让人难以入睡。
困,但是睡不下。安特觉得要闹觉了。
空姐们非常迅速地派发着飞机餐,收飞机餐,派发饮料,收饮料杯。
好像所有人都在赶一场即将散场的戏。
窗外的棉花糖还是那样的雪白。白的发光。
上飞机前给小九留了照片,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公寓里喂了吴了的猫。
“小九……可信吧?”被收走饮料杯的吴了发问。
“em……看你从那个角度出发了。”安特尴尬地笑笑,“不过你放心啦,借给他公寓的人可是我诶。”
“我信你。”吴了说。
其实安特……是个不怎么带脑子的傻大姐。
这是小琅的原话。
安特不相亲之后去小九店里的次数就减少了。最近一次去的时候,吴了正在烦恼如何照顾她的猫。
离职之前吴了养了一只猫。过年回家那几天,只留了猫在出租屋里。
新购进的自动取食器坏了。吴了回来的时候,那猫已经饿得瘦了一圈。也把厨房造的不成样子。
因为生意理念不和,小九和小卡爆发了一次争吵。他一口应下照顾猫的责任,只要付他费用就可以了。
安特以提供沙发可以住的理由拒绝了付费。
吴了却上了他的当,同意帮忙从免税店带点东西。
那个代购清单列出来的时候,安特向小九确认了三遍,这是代购不是白送。
下飞机以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把小九拍了小猫的照片过来确认。
安特这么想着。
经济舱确实拥挤呀,安特的腿很艰难地换了一个姿势坐着。
这辈子要是有机会坐一次头等舱就好啦。
安特的眼神跟优雅的空姐对上。
哦,美丽的空姐呀,莫名其妙地给我升一次舱吧。
那空姐微笑着走近来:“女士,可以来前面一下吗?”
安特想要升舱的愿望落空了。
迎接她的并不是摆好了零食饮料毛毯的沙发椅,而是正襟危坐的机长大人。
“安特。”机长向她打招呼。
短暂的懵逼之后,安特合上了嘴。
她看向眼前的这个帅哥。她真的,不认识。
“我是陈正啊。”帅气的男人笑了,眼角露出细纹,“你不记得了。”
陈……正……
安特对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
应该是中学的同学吧。
但是,是哪个同学呢?
“我们是五班的同学。”陈正自我介绍,“后来你分去七班了。”
哦哦哦,初中同学。安特想起来了。
其实安特还是不太记得陈正的脸。
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初中时曾经认识一个这样的帅哥。也许本人根本不帅,只是制服加成呢。安特心里嘀咕着。
“最近过得怎么样?”陈正问她。
空姐递过来两杯茶水,示意安特也可以用。
“啊,就挺好。”安特觉得局促不安。
“有孩子了吗?”陈正接过杯子。
“没有没有。”安特摇摇头。
“还单身呢?”陈正喝了一口水,“干什么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