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对阎落来说这可能没什么,事实上造成的动静之大都已传到了帝京。
阎落则是收到一封暌违已久的家信。无论是色泽静谧靛蓝的瓷青纸还是其上沾染着的淡淡杜衡与月鳞香的味道,无不昭示着世家贵族的底蕴和格调。
泥金的字迹华丽美观,如熠熠的金箔,落款是阎铮期。阎落回忆了一下,确实是阎缪随的俗世亲人,而且势力还不小,如果入京,见面是不可避免的。
阎铮期是使人远远见过阎落一面确认了身份才把信寄过来的,他拿不准自己这个弟弟的想法,自己又应该对他是个什么态度。
得知阎缪随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在外面出意外,还真修成了道士,父亲只叹了口气,该有的怒气早在这么多年的思念中磨灭了,他对阎铮期道,阎缪随自小主意就大,管不住的,那就随他去,人没事就行,写信问候一下便罢了,约束他反而适得其反。
母亲在闺中时受尽宠爱长大,嫁的又是门当户对君子端方的丈夫,对她也敬重,膝下长子优秀懂事,一生没受过委屈,只有幼子极伶俐又极出格,最不让人放心,自从阎缪随出走后为这个孩子她不知流过多少眼泪。
她担忧着锦衣玉食养大的孩子不知外面世事险恶,更担心他的衣食住行,越是细想越是心疼。
之前这些年家里上上下下都对阎缪随的事避而不谈,因为一旦提起就是族长生气,夫人伤心,而一别经年之后他又以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姿态重新回到帝京权贵圈子的视野中,不少人都因为这个名字联想到阎氏旧闻,就等着阎落进京。
阎落展信毕,从这封文采上佳的家书字里行间感觉到了把握着分寸的关心,并未有丝毫怨怼责罪,他看着舒服,便随意回了信,答应了对方回京后就先住在家中。
逐云一脸好奇,忍不住问道:“那驿人说是帝京来信,您在京中有旧识?”
阎落合上信,指尖夹着幽蓝的瓷青纸,显得格外漂亮相衬。他想了想,还是说:“嗯,算是吧,我俗世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