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窗半阖，一支垂丝海棠探入温暖的殿内，粉白花瓣重重叠叠。

纤长白皙的手指夹着黑玛瑙质地的棋子，落在经纬纵横的沉香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阎琋叩了叩桌面，清隽的面容不似威仪的储君，反而更像是醉心诗画的世家公子。他看出宁湛槐的走神，不由过问了一句。

眉眼柔和的弯起，一缕愁思仍若隐若现，宁湛槐轻声道：“臣棋力不佳。”

棋盘上，白子已然吞噬了黑子的所有退路。

“自那日五弟邀你赴宴后回来总是频频失神，是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阎琋不再注意棋局，慢慢品着茶。是今春新贡的玉清山新芽，泛着丝丝清甜的甘美。他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

宁湛槐眼前又浮现了宴席间一身轻软烟罗的美人形象，广袖中他略微收紧了指节，终是忍不住出声：“我……在五皇子那儿见到了六殿下，他需要帮助。”

“六殿下？阎——阎落么。”阎琋侧头回忆着，却只有一个蜷缩可怜的灰暗剪影。他眉头皱了皱，却并非出自对弱势之人的关心，漫不经心地开口，“五弟也大了，还像小时候那般顽劣啊。”

他知晓宁湛槐对弱小的那种天真维护，可笑怜悯，也不在意，指了个宫人给对方带路：“想去便去罢。”

……

翠鸣宫的匾额在烈日下光芒黯淡，宁湛槐神色微有些复杂，踏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