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抓着他的手腕从偏殿进了毓泉宫，熟门熟路把阎落推进重重珠帘之后，玉质流丽的脆鸣一牵而动全身，如风铃般经久不息萦绕。

“换好后去中庭！”

宫女水碧色的轻罗裙摆扬起，旋即消失。

南歌是走了，这里还等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宫女。阎落拿起她们捧着的托盘上的烟紫裙裳，面上有一瞬复杂，还是到内室换了。

两个宫女各司其职，一者用珠翠宝石梳发编挽，一者以胭脂水粉描眉上妆，昏黄铜镜里，完全是个昳丽的异域少女。

阎落等她们弄完，一刻没有多留，拨开珠帘匆匆钻了出去，走动时发间流苏步摇颤颤而晃，碎光闪闪。

他有些耐闷，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愈往中庭走，好似愈发喧闹了。

阎落混进一队宫女里进了正宴饮作乐的宫殿。他躲在后面，倒是南歌过来让他跟着自己：“落落，殿下吩咐你给客人斟酒。”

说完又怕他不懂，悄声道：“给客人倒完一圈就回来跟我一起在殿下那里，知道了么？”

阎落有些无奈的一笑：“知道了。”

他端了一樽细颈银酒瓶，指尖无意识地在银瓶壁上浮华的雕纹上摩擦了一下，目不斜视地像一名训练有素的真正的宫女一般没有一丝错漏地行至案几边姿态美观的跪坐斟酒。

皇宫珍藏的琼浆玉液从倾斜的细颈流下，注入金樽，酒香馥郁，质地澄明。

不多时便斟完一杯，阎落刚收回银瓶打算起身去下一个案几，客人却伸手虚虚压在他腕上，不至于肌肤相触又恰好阻碍了他行动。

“……”阎落只好询问地看向这人。

他看起来就是翩翩君子的模样，月白的服饰简洁低调，面如冠玉，墨瞳中眸光温润，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和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