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爹,他就是我的命定之人。”是我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理由。
“小小年纪,什么时候开始信命了。”云清无奈地笑笑,既欣慰女儿找到了想要携手一生的伴侣,又隐约为两人的未来担忧。
“爹,我已经告诉他,娘会辞官回乡,他说愿意和我一起走。”
“你这孩子!”云清怪她说得太早,心中还没有彻底相信伊贝。
“爹,你相信我,伊贝不会做什么的。”朱宁摇着云清的手臂撒娇。
“真拿你没办法。”云清最后还是宠溺地笑了,用食指点了一下朱宁的额头。
晚上,二更时分。
将军府安静下来,各个屋子的烛光渐渐熄灭。
伊贝的房间漆黑一片。
过了一会,静静趴着睡觉的人突然睁开眼。
被子底下是一套黑色夜行衣。
伊贝迅速用一块黑布将自己的脸蒙住,他伤势还未痊愈,但动作利落,只见他身轻如燕地跳出窗户,顺着墙角的阴影,借假山与草木遮挡,快速来到朱林的卧房。
朱林房里的灯已经关了,院子里一片寂静。
伊贝侧身躲在靠窗的墙面下方,收敛起息,把自己当做院子里的一块死物,他要等屋里的人彻底入睡后再动手。
没过一会儿,屋里传来掀被的声音。
云清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微风吹起他鬓角垂下来的一缕长发。
“清儿,睡不着吗?”朱林也起身,将床头的蜡烛点亮,暖黄色的灯光充斥这个卧房。
她走到云清身边,给他紧了紧外袍,伸手将窗户关上,“夜里风大,别着凉。”
“妻主,我还是不放心,伊贝毕竟是西夏国的皇子,能甘心跟宁儿隐居吗?”
“放心,只要到时候他愿意跟我们走,就没有反悔的可能了,”朱林目光笃定,“因为,他不是真的王子。”
“什么?”云清惊讶地看向朱林。
比云清更惊讶的是无意中偷听的伊贝
朱林知道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打算怎么处置他?
伊贝在黑暗中绷紧身体,用尽全部毅力克制住自己过快的呼吸与心跳。
他现在距离朱林只有一墙之隔,如果被她发现,自己必死无疑。
朱林觉得现在只有自己和夫郎两个人,索性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有些达官显贵会豢养替身,在关键时刻假扮自己,甚至替自己去死,这在我们大辉也是常见的,
原本我并没有疑心伊贝的身份,但在将他们俘虏后,伊贝的态度转变得太快,只被打了一顿,就从嚣张骄纵的小王子变成沉默内敛的奴隶,
他说他怕被打,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但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在朝夕间改变的,而且我回想起,当时在活捉伊贝时,他的贴身侍卫并没有拼死护主,而是直接自杀,这并不符合常理,这些都是伊贝是替身的证据。”
云清细细听着,“原来是这样。”
思考片刻后,云清抬起头,“既然如此,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果伊贝不是真的小王子,那么两人之间,便没有灭国之仇了。
“是啊,只要我顺利归来。”朱林握住云清的手。
云清眼中泪光闪动,倚在朱林的怀里,“妻主,我和宁儿等你回来。”
没过多久,屋里的烛光再次灭掉,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伊贝缓缓动了动身体,将袖口处的小刀收起来,按照来时的路线,快速回去。
今夜之后,伊贝再不可能对朱林动手。
获得解药的途径也就断了。
七日之后,到了伊贝复诊的日子。
刘敬背着医药箱进来,见朱宁、何月等人都在,心中有些焦急,这些天一直没听说朱林出事,难道伊贝根本没有动手?
别和他说伊贝受着伤不好行动,那些皮外伤只是看着吓人,为了拿解药活命,有伤又算什么。
他急于知道伊贝没有动手的原因,想把朱宁支开,单独和伊贝说话。
以伊贝要脱衣服为由请朱宁回避,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第一次来将军府给伊贝问诊时,朱宁面不改色地看着人家男子的上半身,还帮忙涂药,一点不知道回避是何物。
没想到是伊贝主动说,“小姐,你能和何侍卫回避一下吗?伊贝不想再当着女人的面脱衣服了。”
朱宁顿住,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歉意。
虽然伊贝长相性格更像现代的男子,但他到底是在女尊世界。
朱宁稍微性转一下,代入自己,就能体会到伊贝之前的处境。
之前伊贝从来是默默忍受,明明身体无比僵硬,也装作不介意。
原来他还是抵触的,现在他主动说出来,应该是信任自己的表现吧。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出去。”朱宁语气中满是内疚与怜惜,很快便拉着何月出去,还体贴地将门关好。
刘敬惊奇地看着伊贝,这小子,不声不响地已经把朱宁拿捏到这种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