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呆滞的看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如同一件精致易碎品般,美丽而又脆弱。
原本段时熙以为进了医院可以休息个一两天,却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愿意她多躺一会。
她的九九八十一难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啊。
段时熙沉重地闭上眼眸,从身到心都很疲惫。现在能多休息一秒就是一秒。
真怕自己熬不住又要去天国。
来到夜晚,病房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你死了没有,没死就赶紧给我起来。”
沈若淳喧闹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片刻不给人安宁。
段时熙被吵醒睁开眼睛醒来,冷冷地回应道:“嗯”。
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坐起。
“把衣服换好,赶紧出来。”
“嗯。”
等沈若淳和她的小跟班走了,段时熙拿起放在床头柜的衣服一件一件换好。
今天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若淳没有当场看人换衣服的癖好。
换好衣服,段时熙再次撑着身体打开房门。
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倒的一根细竹竿。
这样子怎么好去见爸爸,沈若淳不爽地看了眼段时熙,骂道:“你也太娇气。”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哑巴吗?”
段时熙并不想搭理沈若淳,碍于其淫威,还是虚虚应道:“嗯。”
“你就只会说这一个字吗?”沈若淳十分不满段时熙的表现,如果不是段时熙现在的身体状态堪忧又加上要去见爸爸,沈若淳指定要给段时熙一点教训。
真是不得消停,如果沈若淳把这精力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次次垫底。
段时熙垂着眼眸,心里烦躁,口上还是卑微地附和道,“我太娇气了。”
声音有气无力的。
明明是在附和自己,为什么沈若淳感到更不爽了。要忍住,要忍住,现在还不能打她。
“你,快背着她。”沈若淳指着旁边的一个小跟班命令道。
段时熙走得也太慢了,娇气鬼。
许是看段时熙说不出啥好话,接下来去沈家的路上,沈若淳也没再找段时熙的麻烦。
两人下了车,来到了沈家。
沈家修的富丽堂皇,周围的一片也都是沈家的私人领域,依山傍水,周围的一片花草树木都修剪的整整齐齐。
进了沈家,随处可见用于装饰的古董花瓶和名画、镶金装饰,个个都价值不菲。
“淳淳回来了,这几天和小熙相处的怎么样?”沈若淳的父亲沈兴旺迎门问道。
“我们相处的很好呢,是吧,小熙。”沈若淳搭上段时熙的腰,面带笑容甜甜道,俨然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嗯。”段时熙无精打采回应道,刚一说完腰上就被人掐了一下,吃痛后又接着补充道:“沈若淳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愧是我们淳淳,这么快就搞好关系了。吃了晚饭没有?”
“吃了。”
“去房间学习吧,注意不要太辛苦了。”
“嗯。”
在段家破产后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就是沈兴旺。沈兴旺是北山省最大的煤矿老板,靠着手里的煤矿资源,可谓是富得流油。
只是自身的文化水平不高,总是不能挤入上流社会中。
虽然都是有钱人,甚至比大多数有钱人还有钱,但因为这个原因总是感觉平白无辜的低人一等。
于是便想着自家女儿能够学出个名堂来,好争一口气。但可惜的是,她的女儿并没有为他争到这一口气。
在听说段家破产后,沈兴旺就立马找上门想请段时熙给沈若淳做私教,一天24小时,全年无休的那种。
(而段时熙的实际感受是,当奴隶的同时兼职私教)
说是请,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段家是一点选择都没有,便只好答应了。
段时熙冷眼看着沈家父女两互相演戏。
上一世她还愚蠢地相信了沈兴旺或许会管管沈若淳。
在告诉沈兴旺她女儿做的事情后,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恐怕沈若淳做的那些坏事后面,都是沈兴旺在背后扫尾。
有其父,必有其女。
沈若淳拽着段时熙回了房间,把她摁在书桌前。
命令道:“快教我。”
“我的书包呢?”段时熙问道,她准备的教学用的材料都放在书包里了。
段时熙的书包,沈若淳回想起昨天晚上段时熙还背着的那个破书包,好像是丢到地上了,没有捡起来。
“书包不在你就不能教吗?”沈若淳不悦道。若不是爸爸要求她跟着段时熙去学,她才不愿意去看那些复杂的文字和数字。
学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段时熙心里颇为无语。“那课本,草稿纸有吗?”
“有,在我的书包里。自己去拿,小心点,别给我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