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尘驾马车赶过来,与上官涟,赵雨两人在池边等了一会儿,赵凡三人才将那个身影救上来。
三人浑身淌水,赵凡怀中的小人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了尘叫他将人放在地上,确认还有气,在其腹部按压,让其将腹中的水吐出。
上官涟与赵雨也从马车的行囊中找几条来干净的手帕,让三人擦擦头上与脸上的水,身上的就等等会到客栈内在处理了。
好在这小人命大,命不该绝,在了尘的按压下,吐出了水,虽然未醒,呼吸却是比之前有力了。
待小人没事了,了尘这才端详起小人的长相。
哪怕只是在水中见了几面,了尘却是认出了这小人。
了尘上辈子正是为救这他溺毙的。
可若算起来,这他溺水的时间在应该在几月之前,怎么会是现在?
而且这面相与骨头,怎么这般奇怪?
不等了尘细想,一个疑似母亲的女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请问几位少侠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女人的脸满是担忧。
不等了尘几人开口,女人目光一转便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湿漉的小孩。
嗷的一声,女人扑上去抱着小孩就开始嚎。
“我的儿,我可怜的儿,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呜呜呜——”
女人风韵犹存,哭的颇有几分雨打海棠之姿。
几人被她突然一嚎毫无防备的吓了一跳,待缓过来,连忙出声道:“大婶,他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不信您摸摸他脖颈还热乎着呢,您不用急着嚎。”
薛以心直口快,话脱口就出了。
女人不知是他被他的大婶还是叫她不要嚎,给鲠住了,哭喊声卡在喉间不上不下,最后给咽了回去。
暗自朝薛以翻了个白眼,大婶你妹,见过我这么风韵犹存的大婶嘛,没眼光的东西。
连带着对几人,女人好感也直接降为负,但还是佯装一脸感激的招呼几人去她的客栈。
一小段路,几人从女人口中知道了她是这家如月客栈的老板娘赵如月,前年丧了夫,现在是个寡妇,一人带着孩子经营这家客栈,还雇了几个小二。
“几位少侠救了小儿,我定要好好招待几位,让几位少侠今晚好好歇歇。”赵月如抱着孩子迎着几人走进客栈,高声对店内的小二喊:“啊大,去外边把客人的马栓好,喂上等的草料,小五快去多烧些热水,让几位少侠好好洗漱洗漱,麻子带客人上楼歇歇。”
客栈内,大堂已经坐了两三桌人,晃眼一看大概十来个,行商打扮,全是男子,面前的桌子摆在酒肉。
因着有人进来,众人齐齐看向门口的老板娘与了尘几人,鸦雀无声,客栈内灯火通明,但烛火随着人影走动带来的风摇曳着,让人看不去他们的脸。
但只一瞬众人又都收回了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继续吃肉喝酒热闹了起来。
小二应声,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哥从走过来带着了尘几人去楼上客房,老板娘也抱着孩子走进了后院。
待几人上楼,楼下骤然安静,众人其望着楼梯口的方向,片刻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
暗处的老板娘与店小二一伙人看着,露出嘲讽的笑,螳螂捕蝉,老娘这只黄雀在后头等着。
客栈旧小,客房有限,了尘几人只得两人一间。
赵雨上官涟两个少女住在中间那间房,了尘与东方润睡在左边这间,赵凡与薛以睡右边那间。
了尘与东方润隔着屏障,水声哗哗。
了尘坐在桌前,端着茶杯,端详,轻嗅,并无异味,于是轻抿几口,润润唇。
茶水是小二刚刚拿上来的,冒着热气。
他本人便是用药高手,有些药初食无异,待过个几盏茶,几柱香的功夫便会让人昏倒无力,只是那种迷药有种淡淡的橙香,不适用于味道寡淡的茶之类的。
了尘起身,四处走动,查看着这个房间。
地方还算整洁,只是床桌之内的木制家具都可看出有些旧,使用痕迹也比较明显,掀起床上的被褥可看见下面藏着的刀剑划痕与洗刷不掉,陷阱缝隙的暗红。
水声停了,不多时,东方润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手上拿着帕子擦着湿漉的发。
看着了尘的样子,东方润没有半分诧异,道:“了尘兄看出什么端倪了?”
了尘回首轻声回应:“是啊,看来这张床上送走不少人。”
了尘松开被褥,遮住所有痕迹。
“楼下大堂的人与老板娘他们应该不少一伙的。”
东方润说完,有些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到嘴边,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向了尘。
了尘失笑的朝他摇了摇头,“喝吧,没下药。”
闻言,东方润才一口痛饮。
“哈,舒快。”抹了嘴,东方润道:“但应该也不是什么路人,虽然他们一副行商打扮,但小二牵着马去喂草时,我匆匆一瞥,只看见了马,却没有行商拉货的车。”
“想来他们要动手的话就今晚了,就不知是吃饭的时候还是睡觉时候了,想好好歇歇真难。”东方润动了动骑了几天马,有些僵硬的身体。
“当心那个小孩,我救他时,观他面,摸了他骨,想来是个侏儒人。”了尘道:“我四处游历之时曾见过一人,高不足四尺,面似稚子,四肢皆短,却强健有力,以是而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