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金镜道尊在宝镜云间坐了不到一刻钟,“本尊同你们也是老相识,便往无崖一观。”
啊?
雪寒哥这会儿在无崖练剑,可危峥嵘还在百纳司干活儿啊!
柳扇赶不上道尊,先去百纳司找正处理宗门事务的危峥嵘。
“你让我去迎接道尊就算了,现在道尊可是去无崖了,你不是不想让他见到傅师兄吗?”
“金镜以卜算入道,他算准的事,没人拦得住。”危峥嵘抬手,面前的玉符连成串回到架子上,“只要雪寒今日不出听风苑,他就见不到雪寒。”
听风苑的禁制,出自一位故人之手。
危峥嵘回了无崖,就见金镜道尊在寂渊阁等他。
“你师尊的东西,你就是这么用的?”
危峥嵘挥手让剑阁中的弟子退下。见剑尊同道尊之前并不友好的气氛,剑阁的弟子散得飞快,该进密室的闪身进去,该回弟子居的迅速退出剑阁。
“道尊神算,难道不知我这也是有备无患么?”
换个人来,很难对这样的危峥嵘有好脸色。金镜道尊如今还只是皱着眉问危峥嵘话,修界那些活得久的尊者们都得赞一句能忍。他们忍是打不过剑尊,道尊还忍,那得是多疼爱小辈啊!
“青岳,我已千年不曾卜卦,是你道心不稳。”金镜道。
“自从你执意修炼那本手札,还有什么事能让你道心不稳?”
除了金镜道尊,论道通衢那一席上,还能有谁能看出来青岳剑尊道心不稳?
“你说有备无患,我可以信,但我要见玉沧。”
*
也怪不到金镜会觉得危峥嵘没好好用那禁制。
镜墟是昨日到的东山千嶂,傅雪寒也是昨日上完课回到听风苑后,就出不去了。
傅雪寒最近在无崖上的松林里练剑,遇到几名同样练剑的剑阁弟子,每日去练剑时还会指点弟子们,今日却提着剑被听风苑的法阵拦住了,怎么都出不去,直到危峥嵘从镜墟回宗,来了听风苑。
“这几日你不便出门,我就不给你打开禁制了,蒙学那里我给你告了假,不会碍什么事。”危峥嵘让傅雪寒在听风苑闭门不出,倒是还记得给他在见素台告假。
傅雪寒方知他能进出听风苑,是危峥嵘打开阵法禁制放的人。只是他现在日日上课、练剑,吃着柳扇开的灵药为续脉做准备,可没有一点是不便出门的地方。
“可是宗内有事?”
傅雪寒看着危峥嵘,剑修却站在廊檐下远远地说话。
“……差不多。”
危峥嵘不想提金镜道尊,提了肯定要他想起来什么,也少不了神识上一番折腾。
可现在坐在屋里的是他的小师兄,师兄要是问了,危峥嵘肯定还是会说点什么,于是转身就离开了听风苑。
危峥嵘全程一眼都没看他,傅雪寒就知道是有事瞒着自己,不仅如此,这夜也例外没来听风苑,要知道从头一天在听风苑外间的榻上休息了一晚后,危峥嵘日日都会来。
不仅是有事瞒着自己,这事还必然与自己有关。
傅雪寒看着手里的陈旧灵剑,更迫切地想要找回记忆。
禁制不开,傅雪寒便在听风苑的小院里练了一整日的剑法。
师弟,师尊,玉霄门,剑法。
为何旁人的只言片语就能引动神识,他自己却没办法通过已经回想起来的场景的触动记忆?
*
危峥嵘不让金镜见傅雪寒,金镜拿危峥嵘没办法,也拿那禁制没办法,没问危峥嵘所备何患,就回了镜墟。然而镜墟还是扎在了东山千嶂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边是一定要去见素台上课的傅雪寒,一边是忽然执着要见傅雪寒的金镜道尊,危峥嵘只能在傅雪寒要去上课的时辰沉着脸去镜墟见金镜。
“你到底不是会关着玉沧的人。”金镜道尊见危峥嵘来访,让镜墟将人带到面前,依然是先前能赏风景的地方,“亲自来拖着我?”
“你还是那么在意。”危峥嵘道,“我师尊留下的东西不多,现在在意,怎么当初就能放得下?”
金镜:“你的道心还是早日想办法稳定下来的好。”
危峥嵘:“不劳道尊说教。”
金镜:“你就这么想同我打一架?”
危峥嵘:“道尊,我未必会输。”
“也不能算赢。青岳,若我同你斗法,两败俱伤的局面毫无益处。”金镜道尊说道,“就算过了我这一关,能解你一道心结,玉沧回来后,你还是无法依靠无情道晋升洞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