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是在一个大雪的深夜被马彧知带回家的,没有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因为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所有人都不过是蝼蚁,而处于最底层的他更是没有反抗的权利。
马彧知是个城府如海深的男人,他不可捉摸,喜怒不形于色,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位高权重者的傲慢,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座如宫殿一样富丽堂皇的房子里,连空气都带着压抑人的恐怖,透过窗,宋亚轩只能看到一望无尽的窒息。
“该换衣服了。”
宋亚轩一惊,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女仆,她手里端着上世纪极繁风的精美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白色衬衣。
说来奇怪,自从到了这里,马彧知每天都会要求宋亚轩穿不同的白色衬衣,却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一次。
女仆微微低着眸,神情冷漠而呆滞,宋亚轩必须当着她的面换完衣服,直到去客厅吃饭为止她都会时刻监视着他。
宋亚轩换好衣服走出房门,女仆便会在他身后摇响铃铛,随后便会有一副特制的餐具以及一封印着玫瑰钢印的信摆上餐桌。
餐厅很大,却依旧被各种琳琅满目的只适合放在橱窗里的奢侈品堆满。宋亚轩在一群各怀鬼胎的仆人的注视下拿起信封,拆开后依旧是一张空白的卡片,这已经是他收到的第二十三封空白信件,他不知道这些诡异行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只觉得脊背发凉。
直到一个月后的凌晨,宋亚轩的房门突然被敲响,女仆让他立即换好衣服去小花园。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占据了他的身心,他猜想或许是马彧知回来了……
初春的休斯顿没有冷冽刺骨的风,但湿润的空气中还是藏匿着寒冬的残忍。宋亚轩精瘦的身体上只套了一件白色衬衣以及黑色长裤,他抱紧身体,全身发抖,在黎明即起的时刻向种满玫瑰的花园走去。
马彧知身材高挑修长,穿着一身长及小腿的黑色呢子大衣站在鱼肚白的天幕之下,他手中冒着点点星火的香烟像地狱之火一般将宋亚轩的恐惧烧的滚烫。
宋亚轩在花园外停下脚步,他与马彧知之间隔着一片由人工精心培养的红色玫瑰,他不敢再向前一步。
只要靠近魔鬼,就会成为魔鬼。
“过来。”
马彧知低沉的声音比凌晨的风还要薄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见宋亚轩犹豫战栗,男人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吐出浊气时嘴角带了一丝迷人的笑意。
“害怕了?”他扔掉烟蒂,抬手缓缓掠过盛着露珠的玫瑰花瓣,“我很可怕吗?”
少年抓紧衣角不让风捉弄他颤抖的身躯,他的喉咙上下滑动,发白的唇嗫嚅,“你...你有什么事吗?”
马彧知抬起眼皮,轻声笑了一下,打量了宋亚轩许久才迈步穿过玫瑰园。男人靠近的步伐轻缓从容,少年后退的脚步慌张踉跄,距离不远,却是一次格外痛苦的追逐。
“你想干什么?”宋亚轩嘶哑着声音吼。
马彧知只是发笑,眼底浮现出玩味的阴鸷,与刚才那个优雅高贵的男人判若两人,他粗鲁地掐住少年的脖子,死神一般剥夺后者的呼吸。
“小殊,你怎么总是想要逃跑呢?”
宋亚轩头脑发晕地抓住马彧知的手,脸色发紫。
眼看少年就快要窒息休克,男人眼底又闪烁起一丝温柔,将人轻轻揽进怀里,“小殊,我错了。”
那一刻,宋亚轩如获新生,又咳又喘,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小殊你怎么在抖,是不是太冷了?”马彧知环紧怀中的人腰轻声问。
小殊?宋亚轩终于听清了这个称呼,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