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请进。”
雕着精致花纹的木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缓步走进来,声音温柔至极,“鑫鑫,你怎么还没睡?”
丁程鑫慵懒地靠在棕色的皮质沙发上,空洞的双眸呆滞的看向门口的位置,“你敲了我的门,却问我怎么没睡,敖子逸,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反常了!”
男人站在原地,无奈的笑了笑,“都怪最近工作太多了,搞得我头昏脑胀的。”
“是嘛?”丁程鑫摸着沙发拍了两下,“坐这里来。”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墙壁上的黑影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变成两个并肩而立的黑团。
丁程鑫抬起手,慢慢地从敖子逸的肩膀摸索到脸上,温热的指尖滑过嘴角、鼻尖、眉毛……最终将手指嵌入柔顺的发丝间,他轻轻的揉了两把,“辛苦你了。”
看着那双没有焦点而无神的眼睛,敖子逸眼底满是忧伤,他拉住身边人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为了你和笑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话音落下,丁程鑫微微弯起的眼角下顿时只剩下失落和愧疚。
“你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是我太自私了,利用了你。”
“鑫鑫,我从来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我希望你自私一辈子,利用我一辈子也好。”
丁程鑫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他摸着沙发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子逸,笑笑也开始懂事了,我们该离婚了。”
真是奇怪,也不是冬天,敖子逸却觉得自己的心冷的发疼发麻。
“我不会和你离婚!你难道还想着他?”男人激动的有些发抖,他猛然站起身来,用力抓住丁程鑫纤细的手臂,让对方疼的皱眉。
“敖子逸!你清醒点!笑笑不是你的孩子,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芥蒂吗?”
“笑笑就是我的孩子!”敖子逸红着眼喊。
丁程鑫看不见此刻男人的表情,却能从他越发用力的手掌里感受到强烈的痛苦和不安,从始至终他都在利用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真是坏啊!坏透了!
“子逸,你冷静一点,我没想去找他,你现在事业有成,我也帮不了你了,也不能再耽误你了。”
是啊!我们的婚姻只是开始于一份合约,可是鑫鑫,你可曾想过这份看似利益均衡的合同背后,是我对你毫无保留的爱?
敖子逸知道已经挽回不了这段只有单恋的婚姻,他恍惚的松开手,自欺欺人的说:“快睡吧,已经很晚了,我明天要出差一周,吃饭不用等我,笑笑明天醒了之后,帮我告诉她,爸爸很爱她。”
在这段感情里,丁程鑫明知那份爱有多沉重,却还是选择拉他下地狱,现在自己已经控制不住那只扑火的飞蛾了,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门被轻轻关上了,留给人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挪威。
柔和的阳光透过玛瑙玻璃,落下一片陈旧又暗淡的光辉,古老的旋转楼梯上,一个穿着白色棉麻长裙的女人久久地站在那里。
女人棕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一个细长的身影,两人静静地定在原地,相视许久。
“你还知道回来?”林致噙着泪哽咽道。
马嘉祺微微一笑,眼底却满是苦涩,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少年气,只有杀伐果断的冷漠。
“妈妈,你还好吗?”
“不好!你和轩轩都不要我了,怎么能过得好?”
女人颇有些怨气的抱怨道,泪水之下却全是思念和欣喜。
马嘉祺放下手里并不多的行李,“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您,所以这一次我来接您了。”
纤薄羸弱的身躯一愣。
“真的?”
“嗯,我们一家也该团聚了。”
林致雪跑下楼梯,一把抓住那双因为常年握武器而长满茧的手,她眼里的疼惜比海水还要更汹涌,“这得是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啊?”
“那些事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些年,依靠林氏的情报网她多少是知道些马嘉祺的行踪的,知道他仅仅几年就创造一个年轻、庞大、恐怖的黑暗帝国,有时候林致雪都感到害怕,她不知道以前那么温柔、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底死在了哪个痛苦的夜里……
“哎……你不说我也不问了,轩轩呢?你没带他回来?”
“发生了一些事,他身体弱得很,就没折腾他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