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边铂叶回答,金羽抢先一步登上讲台的台阶,一猛子扎下人群,和其他人抢军训服去了。
看着讲台上呜呜泱泱、一拥而上的人,就如同丧尸看见了腐肉一样,人挨着人,人挤着人。
边铂叶也不想和他们有身体上的接触,本来想的就是先拿或者最后再拿。可耐不住金羽这样献殷勤,边铂叶只好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等着金羽把军训服送到自己的桌上。
刚才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小人,哦,不,这人,还挺好的。
第二节课上无非就是柳敏霞又激情发言了一会儿,剩了小十分钟给大家上自习。
金羽晃晃悠悠的,都快睡着了。
眼皮子打架,好不容易强撑着挨到了下课,金羽伸了个懒腰,扭头看见边铂叶还在奋笔疾书地干着什么,心里不禁竖起大拇指,生出一丝敬畏:我这同桌,未免也太刻苦认真了吧!
金羽心里犯痒,想看看边铂叶在干什么。不自觉间,金羽整个身子几乎都靠过去了。
边铂叶被金羽的这一冒犯的举动吓傻了,像只受惊的小鹿,慌忙往左边逃开。
“干什么呀?我亲爱的同桌。我有那么吓人吗?”金羽手肘撑着自己才勉强摆脱了没被摔下来的狗屎命运,撅起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边铂叶,委屈巴巴道。
边铂叶脸上顿时表现得不耐烦,心生些许厌恶,但还是觉得可能自己的反应真的大了点,只好说:“你别靠我这么近,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嘛。”金羽双手举起投降,满不在乎道,但还是听从了边铂叶作为新时代公民的合法要求。
金羽转换话题,惊讶道:“我现在总算是知道鳖鳖你写字为什么那么个性了,合着我发现你是左撇子啊!”
“有个性的字”……金羽当真……真是高情商。
对于金羽的恭维,边铂叶懒得理她。
“走吧,我们回宿舍吧。我亲爱的——舍友。”金羽又转换了称呼,眉飞色舞。
无奈边铂叶就只好在她口中的“同桌”和“舍友”之间来回变换身份。
边铂叶收拾了东西,把金羽“献来”的军训服装在书包里,又强迫症的弯腰把座位归到课桌底下。
金羽就在一旁安静等着,也不再催了。
边铂叶还把今天晚自习造的垃圾也一并带到了走廊拐角处的垃圾桶里,抖抖口袋扔出。
金羽见到这一场景,立马提议到明天带个垃圾袋。要不然整天扔个垃圾就得跑来跑去,太浪费时间了。
半路上金羽还有一出没一出地说想出去去校门口买点炸串,边铂叶催她赶紧回去,嘴里还念叨着:晚上吃那么多不好消化,对身体不好,拉肚子都是小事。
于是金羽也就听取了边铂叶的良心话,萎靡不振地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六楼酷刑”。
回到宿舍,边铂叶利索地投洗了遍自己那有些胶味和不知名味道混合在一块的军训服。
其实元龙班的住宿条件也挺好,每层楼都有一排投币洗衣机,只是边铂叶有点小洁癖,不愿意和别人共用一个,索性手洗,况且从小到大又不是没洗过。
做完这些,边铂叶转身就看见了金羽对着她眼巴巴的眼神,无奈又像个奶妈子一样洗了金羽的那份。
“耶!鳖鳖太好了!”金羽在一旁刚想给边铂叶捏肩揉背,又想到边铂叶说不喜欢人碰她,便拿了个扇子在一旁扇风。
就这样,六楼最边上的房间阳台上,响起了一个激扬的声音,还伴随着时不时的迎合声,此起彼伏,在悠悠的夏日夜间。
“咦~”
熄灯有一会儿了,金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吱呀吱呀的床板声和乱动的动静都吵到另一床的边铂叶了。
边铂叶睡眼朦胧,哑声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不是。”金羽还是一直在动,如同一个富含蛋白质的白色蠕动生物(蛆)。
“这床……”
“床怎么了?”边铂叶清醒了一小部分,害怕是学校的铁质螺丝松动,别到半夜金羽再掉下来了。
金羽苦思冥想,憋了半晌,蹦出来这句,“咋有点硌呢?”
“嗯?硌?”边铂叶恍恍惚惚,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时无声无息,也无言以对。
因为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而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在被窝里面偷偷憋笑呢。
独留金羽这个二傻子不断地调整身体,好让自己睡的舒服些,却发现怎么都不甚有效,只好把身上的夏凉被盖在身下使得自己好受些。
现在看来,边铂叶自己才是那个该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