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弦略松了口气。
还好,至少他要找温怀楚和路风满帮忙这一段话,谢厌还没有听见。
赵惊弦正要解释,谢厌却又冷哼了一声:“罢了,我不想知道,没有兴趣。”
赵惊弦只好说:“放心,只是同好友叙旧。”
谢厌:“赵大侠的朋友倒是多得很。”
赵惊弦下意识作答:“是啊,可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谢厌:“……”
他这话像是将谢厌噎住了,谢厌闷了许久也没有说话,赵惊弦便急匆匆铺开信纸提笔,想了半晌,实在不知该要如何下笔。
谢厌忽地闷声说:“昨夜我已与你说过了。”
赵惊弦盯着空白信纸头疼,一面道:“说起昨夜,我还有一事相求。”
“……相求?”谢厌一怔,“你要……求我?”
“我一人学琴学箫,实在太困难。”赵惊弦没听出谢厌话语的意味,直白说,“谢厌,若有空闲,你能教我吗?”
谢厌:“……”
赵惊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谢厌的回答,赵惊弦这才回头去想他们方才说过的话,谢厌好像对“相求”二字很是在意……嗯,年轻人,争强好面子,他明白,或许是是希望他能服个软,说点请求之类的软话。
与剑相关之事,赵惊弦不喜欢求人,可若与剑无关,他不在乎,自然便也无所谓了。
“谢厌。”赵惊弦立即改口,“行行好,求求你了。”
谢厌:“……”
赵惊弦:“怎么样,好不好嘛?”
谢厌:“……好……好吧。”
赵惊弦弯了弯唇,这才终于落了笔,在信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可你得做好准备。”谢厌语调极生硬,“我教人很严格的。”
赵惊弦:“无妨,名师出高徒,严厉些方能出成绩。”
身后传来窸窣声响,像是谢厌站起了身,朝他靠近了些许。
“我不知你基础如何,你还是得先随便弹些曲子,来给我听一听。”谢厌又说,“琴箫二者,你想先学哪一个?”
谈话之中,他已走到了赵惊弦身后,虽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必多想,也不该看赵惊弦在写些什么。
可赵惊弦与余渡的对话……哪怕他只听到尾声,也实在太不对劲了一些。
他克制着朝赵惊弦桌面上去看的欲望,却不料赵惊弦拿起了信纸,举在面前,像是想将信纸上的墨迹吹干,也正是这动作,将那信纸直接展在了谢厌面前。
信上只有一句话,谢厌还未来得及回神避开目光,已将信上的字全都看清了。
谢厌倒抽了口气,赵惊弦这才发觉谢厌已走到了自己身后。
谢厌:“你……你这……”
赵惊弦挠了挠头,小声:“看来抑毒还真是耗费内力,我怎么连你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察觉。”
谢厌已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信上写……”
赵惊弦看了看自己的信。
简单,直白。
是他心中此刻最深的疑问,至于要不要请温怀楚或是路风满过来帮忙,反倒还是其次。
信上写着:
「路兄如晤,
近来听了些江湖谣传……你与温怀楚,不会是真的吧?」
赵惊弦:“……怎么了吗?”
谢厌:“……”
“江湖第一神偷路风满?钱隆宝庄的少东家温怀楚?”谢厌倒抽了口气,“他们两不是不对付吗?我记得路风满偷过许多次温怀楚的东西,此事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两怎么可能……”
赵惊弦想起了曾经在弹幕里出现过的那句话。
“宿敌不止是宿敌。”赵惊弦说,“宿敌是很有可能成为妻子的。”
谢厌:“……”
谢厌抽了口气。
“竹马也不止是竹马。”赵惊弦又说,“竹马也是很可能成为妻子的。”
谢厌:“……”
谢厌茫然低声:“这江湖……”
赵惊弦自觉接上后半话语:“是啊,真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