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弦:“……”
赵惊弦心情复杂。
他收回目光,再看向了面前的余清晚。
“赵兄,你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了吗?”余清晚皱着眉,“谢厌相关之事,还是裴衡比较了解,我先带你去见他。”
赵惊弦:“上回我见着他,他根本不愿与我说话。”
“他这人性子孤僻,有些寡言。”余清晚带着赵惊弦朝竹庐外走,“无妨,有我在,他见着熟人便好了。”
赵惊弦抬眸扫了眼竹梢,一眼便锁定了裴衡所在之地。
谢厌已不在了,这簇竹叶怎么还在瑟瑟发抖。
裴衡害怕的人,总不可能是他吧?
二人已离竹庐有些距离了,竹庐之内的人绝不可能会听到他们交谈,余清晚才左右搜寻,道:“裴衡?你在哪儿?”
赵惊弦:“你左边树上。”
那簇竹叶依旧颤抖不停,除此之外,便已没有其他动静了。
余清晚:“呃……你下来吧。”
赵惊弦只好也清清嗓子,极客气道:“裴……呃,裴兄弟?”
竹叶簌簌发抖。
赵惊弦:“只是与你谈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竹叶抖得更厉害的了。
赵惊弦:“下来说话吧,你看,余兄也在,我不会难为你的。”
余清晚也有些无奈。
他站在翠竹之下,仰着头朝上看,柔声细语劝说:“阿衡,下来吧,没关系的。”
竹叶沉默。
余清晚:“只是回答几个问题而已看,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竹叶毫无动静。
余清晚只得叹气:“那……要不就隔着竹叶聊吧。”
赵惊弦:“啊?”
竹叶中终于传来了裴衡的声音:“……嗯……好。”
赵惊弦:“……”
不是,他到底给裴衡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一句男嫂嫂而已,不至于吧?!
赵惊弦瞥了眼弹幕。
【好怪的场面。】
【该死啊i人真的深深共情了裴嫂嫂,我要是遇到主播这种人,我也想躲在树上不下来啊!】
【躲在树上已经很客气了吧!换我会逃离这个星球的!】
【他甚至还愿意说话,他还是对神医美人太爱了。】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
赵惊弦:“……”
什么叫做他这种人?他怎么了?他不是很和善可亲吗?!
余清晚已在旁道:“裴衡在魔教内,是谢厌的下属。”
赵惊弦点头。
这事赵惊弦稍微从武林盟主那儿听说过一些。
魔教内分三堂五部,还有十数分舵,这三堂司掌刑讯、情报、暗杀等职,受谢厌直隶调动,并且只有谢厌能够调动,只是不知为何,谢厌被追杀时,却并不见他属下护主。
江湖中人都说这是老教主对谢厌信任有加,才能够将教中一半大权拱手让给谢厌,这三堂司掌还极为紧要,魔教怎么也离不得这三堂,也足以看得出老教主对谢厌究竟有多看重。
裴衡应当就属于这三堂之一,他这么擅长隐匿身形,又不喜欢见人说话,这三堂的职责,也确实很适合他。
“谢厌过往之事,有不少他都知道。”余清晚道,“赵兄,你在何处有困惑,都可以问他。”
赵惊弦:“呃……”
赵惊弦沉默想了片刻。
谢厌过往如何,他其实并不在意。
往事已了,现在去追溯也并无作用,若是一定要问,他当下最好奇的,其实还是谢厌所受的伤。
“谢厌是自己要叛离魔教的?他中的到底是什么毒?”赵惊弦问,“我记得他与魔教教主是师兄弟,关系应该不错,总不可能是魔教教主对他下的手吧?”
竹叶内传来了裴衡紧张得异样尖细而颤抖的声音。
裴衡:“……是……是,不知道,没有不错……对……对对对……。”
赵惊弦:“啊?”
余清晚深深叹气。
他也少见裴衡这副模样,可毕竟长久相处,又事先对谢厌的事情有过了解,裴衡想说什么,他心中大致清楚,便只好主动代裴衡与赵惊弦解释。
“谢厌叛离魔教之事,本是无奈之举,若有选择,我想他不会愿意这么做。”余清晚说道,“魔教教主对他下了毒,他为了保命才不得不离开,至于那位江教主与他之间的关系……同传闻所说得并不相同,只怕没赵兄你心中所想的那么好。”
赵惊弦点了点头:“哦,看来是在争权了。”
也对,魔教本讲究血脉传承,前教主只要不是绝嗣,亦或是子嗣太过无能,教主之位一般都会传及子嗣,可对这位江教主而言,如今这教主之位是传给他了,紧要的一半却在谢厌手中,谢厌与他连血脉亲缘都没有,也怪不得他会生气。
竹叶中却又一颤,裴衡极小声说:“不……不是为了争权。”
余清晚也道:“至少不全是为了争权。”
赵惊弦:“不是争权?那是为了什么?”
裴衡:“情……情敌……”
余清晚:“江教主,他该算是……你的情敌。”
赵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