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正道……咳……正道小人。”谢厌气得发抖,“我与你,绝无可能!”
“谢副使,话不能说得这么死,你我还只是初识。”赵惊弦道,“这种事情,总得亲自试一试再说。”
谢厌咬牙:“若不是今日我有伤在身,我非杀了你不可。”
“不可能。”赵惊弦说得很是笃定,“你今日就算没有伤在身,也杀不了我。”
谢厌:“……”
提起此事,赵惊弦还很是自豪:“我练剑多年,这江湖上,没有任何人能轻易杀了我。”
谢厌:“……”
谢厌没有反驳。
很好,赵惊弦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若要自我介绍,他还有许多话能说,他这人虽有不少缺点,可也不曾到拿不出手的地步,特别是他的剑,江湖之上,绝没有人能在剑术上超过他,这可是他江湖第一的门面,这种刻苦十几年才得来的成就,他当然要——
谢厌忽而捂住自己的嘴,用力咳嗽了起来,有血迹自他的指缝间渗出,偏这咳嗽还怎么都停不下来,将赵惊弦吓了一跳。
也几乎在同时,他抬眼瞥了眼半空字迹,正好看到了几行字飘过。
【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喜剧节目吗?】
【不会是被气吐血了吧?】
【啧换了我也得被气吐血。】
【战损美人,嘿嘿,战损美人,嘿嘿】
赵惊弦:“……”
是啊,谢厌还有伤在身,这不会是被他气吐血了吧?!
赵惊弦有些紧张。
他小心翼翼到谢厌身边,紧张问:“谢副使,你这是——”
谢厌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克制不住蜷缩身体,方弯腰下去,又有一大口血从他口中涌出,溢出指缝,溅在地上。
赵惊弦这才觉得不对,谢厌咳出的血色发黑,绝不是寻常内伤,方才魔教中人说谢厌将要毒发,这该不会就是他毒发之时的症状吧?
赵惊弦伸手去搀扶谢厌,谢厌竟没有推开他,只是紧咬牙关,像是疼得狠了,额上全是冷汗。
赵惊弦不通医理,此事紧急,还拖延不得,就算弄醒余渡,一时也不能缓解毒性,他只有一个办法了。
赵惊弦问:“谢副使,你还有力气起身吗?”
谢厌像是没有听见赵惊弦的话……也是,赵惊弦想,若一人真在极痛苦的时刻,周遭的所有异动声响,他大约都是听不见的。
赵惊弦只能先握住了谢厌的手,缓缓渡了些许真气过去。
这仅是暂缓之法,持续不了多久,过了一会儿,赵惊弦见谢厌的脸色似乎和缓了一些,他方轻声唤:“谢副使?”
谢厌勉强睁眼瞥了他一眼。
“还有力气起身吗?”赵惊弦道,“我传功助你抑毒,你且配合我运功。”
谢厌:“……”
-
此事对习武之人来说,绝对是下下策。
传功压毒之事,极为损耗内力,江湖之上,若非至亲之人,常人绝不会愿意为他人传功抑毒的。
偏生谢厌这毒还极为猛烈,赵惊弦费了许久功夫,才勉强将谢厌毒发的症状压了下去。
此事耗费了赵惊弦近半内力,以至他自己也有些疲倦,谢厌则出了一身冷汗,一时昏睡不醒。
赵惊弦本也该调息打坐,尽快恢复自己消耗的内息,可他又听见细微声响,回首一看——余渡竟然又醒了。
赵惊弦只好起身,谢厌还在昏睡,他不想打扰谢厌,便拽起了余渡,将余渡拖到了外头去。
余渡吓得瑟瑟发抖,可这一回赵惊弦封了他的哑穴,他叫不出声,只是含着泪簌簌发抖,希望赵惊弦能够放过他。
赵惊弦当然不明白他这神情的缘由。
他只能耐心为余渡解释,希望余渡能够帮一帮他。
“谢厌身受重伤,我已为他包扎了伤口。”赵惊弦说,“可他还中了毒,我不懂医术,不能为他解毒,只得先运功将毒性压下去。”
说不出话的余渡,惊讶瞪大了双眼。
“余小兄弟,你是大夫,谢厌的毒……还要麻烦你。”赵惊弦低下脑袋,有些局促,“今日赵某再三冒犯,三次打晕了你,若你心中有恨,待他清醒后,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余渡眨眼。
赵惊弦还觉得这代价不够,只要谢厌康复,便能保住他的剑,宝剑盲盒也近在眼前,他愿意为了他的爱剑付出更多,赵惊弦便又说:“只要能治好他,你捅我三剑也行。”
余渡激动用力眨眼。
他看起来有许多话想说,可怎么也不能开口,赵惊弦这才想起自己点了余渡的哑穴,他匆忙为余渡解穴,还来不及道歉,余渡已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焦急提问。
“你刚才只是在给他包扎伤口?”余渡语调激动,像是试探,“赵大哥,谢厌这种大恶人,你如果救了他……”
赵惊弦:“正邪而已,我不在意。”
余渡:“那你对他……”
赵惊弦瞟着半空飘过几条激动不已的弹幕与增加的积分,毫不犹豫道:“爱慕多年。”
余渡:“你今日来此,是特意……”
赵惊弦:“为了救他。”
余渡略抽了口气:“若他药石无医……”
赵惊弦认真想了想。
“我心如磐石,不可转移。”赵惊弦说道,“若他药石无医,我绝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但一定会爱上很多把剑。
——人有什么好爱的,还是剑比较让人动心。
余渡猛地吸了口气。
“起猛了,有些头晕。”余渡喃喃说道,“江湖上原来还有这么纯粹的爱情啊。”
赵惊弦:“?”
“赵大哥!”余渡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追爱而已!我一定能帮你!”
赵惊弦:“我……”
“交给我吧!一定会成功的!”余渡大声重复,“谢副使,一定会爱上你的!”
赵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