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么?”
温执明这些年在外面总是正装,突然换上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反而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别扭地扯了扯袖子,侧头看向兴致勃勃的年轻人。
祝茗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择定了目的地,此刻想也不想,抬手就指向斜前方:“我们去滑冰!”
两人所在的这片网红街区以艺术和运动为主题,四处都是各种画展和体育场,顺着祝茗的指尖方向看去,下沉式的广场中央圈起了一片冰场,霓虹灯带闪烁明灭,衬得中间绕圈飞旋的男女老少不像滑冰,倒像是蹦迪,很有几分灯红酒绿的热闹氛围。
温执明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苦笑:“滑冰?饶了我吧,我……”
“执明哥哥想玩的吧,”祝茗却笑眯眯地打断他,露出老谋深算的神色,“刚才路过的时候,你足足看了五秒钟哦。”
温执明露出了和被点破喜欢草莓蛋糕时一样的表情,难为情地撇开脸,短促反驳:“有吗?我没注意,只是看个热闹。”
祝茗故意道:“喔,那……是我误会温哥了,但是我想玩,要不我自己去滑,温哥就在冰场外面看着。”
温执明僵住。
祝茗狐狸眯眼笑:“怎么样呀?”
“咳,”温大经纪人做完了心理斗争,清了清嗓子,转回头来,严肃道,“不用,说好陪你玩的。”
祝茗乖巧点头:“嗯嗯,是陪我玩,都是我都不懂事,非要拉着执明哥哥一起滑冰~”
温执明耳朵尖更红了,恼道:“不要说得好像我在找借口一样!”
——分明就是,也不知道滑冰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又不是什么不良嗜好。
祝茗心里嘀咕,觉得温执明这人真是奇怪又别扭,喜欢的东西都要偷偷摸摸地去碰,好像总要让自己过得不高兴不顺心了才安心。
033在旁边飞,叽叽喳喳:“你不要老拿自己的标准去想人家主角受好不好,像那种成功人士都是这样的,这叫自律,不叫奇怪,懂不懂!”
“还自律,”祝将军在心里翻白眼,“你没看他都瘦成什么样,整天死气沉沉的,这种时候还顾得上什么成功不成功,高兴最重要。”
——
郑文彬倒是挺高兴的。
他看着白歌通话记录,几乎笑出声来。
这人急吼吼地打电话来质问,为什么还不动手,是不是在骗他,说祝嘉木在外面逍遥自在,把他身边的人都给哄骗了,对他纠缠不休,他已经看够了。
——真是把好用的刀啊,白大明星难道不知道,如果这些东西被录音了发出去,他自己就完蛋了。
很可惜的是,郑文彬暂时没打算让他完蛋,他还要借白歌的手,让温执明学会不要多管闲事,让祝嘉木从此在圈里求告无门,只能依靠公司过活。
——
温执明穿着冰鞋踩上冰面,起初动作间颇有些小心翼翼,但在场子里绕了几圈回来,便从生疏到熟练,如鱼得水地从人群中穿梭而过。
祝茗看着他,目光发亮。
他知道温执明是会滑冰的,在那篇被对方视为黑历史的采访中,校园记者专门有个问题,列举了温执明擅长的运动和乐器,问他如何平衡爱好与学习。
五六年过去,温执明似乎平衡得不好,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依然能像从前那样发光。
他生得漂亮凌厉,清瘦高挑如青竹,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潇洒不凡。虽然技术算不上顶好,看得出是多年不滑,但依旧吸引了不少目光,好些小年轻露出一副花痴模样,跃跃欲试想冲上去要微信。
然后眼看着大帅哥穿过人群,笔直向着场边一人滑了过去。
那人是个很清秀的男孩,打扮简单低调,像个学生,皮肤白得透明,粉雕玉砌似的,形状偏圆的眼睛又亮又柔软,一看就是很会撒娇的模样。
他露出笑脸,说了几句话,大帅哥便红了耳朵尖,抬手摸他头顶。
——嘁,有主的。
众人兴致大减,都不想吃狗粮,个个移开了视线。
“好潇洒哦,执明哥。”
祝茗把围观群众的反应尽收眼底,笑眯眯称赞。
温执明不知道自己被人在背后盯着,闻言也知道祝茗在揶揄他,不好意思低了低头:“好多年不滑了,你别笑我。”
“哪有笑你,”祝茗趴在围栏上看他,语气柔弱纯良,“我都不会滑呢,还要执明哥哥教我。”
温执明已经看穿他的黑心莲本质,早就不会被这种单纯外表蒙骗,轻轻敲了一下他脑袋:“少来,身手那么好,还要我教?”
祝茗揉揉头顶,委屈巴巴:“是真的呀,又没有学过,身手好也不是万能的吧,刚才挪了一步,差点就摔了,要不是我平衡能力好,尾巴骨又要受到重创。”
这话半真半假,祝将军从前确实没接触过滑冰相关的技能,仗着一身武艺雄赳赳气昂昂踏上冰面,险些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反应快,及时抓住了栏杆,才避免一场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