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按着林青萍的要求,在看到林青萍比出特定手势后便将木板后的幕布拉开,让木板后的镜光与烛光透过木板上的孔洞,配合上阿劲洒下的云母粉,显得大台上有种突然发光的感觉。
随着掌声渐渐平息,木板后的幕布渐渐合上,阿劲也停止撒云母粉。
张算咬咬牙,也走上台去“既然徐兄夫妇也做出了表率,那我张某人也愿为改土出一份力,我张算出贰百两。”
“果然,如徐大官人这样品性高洁,乐善好施之人,结交的朋友也是如张大官人这般高风亮节、扶危济困的翩翩公子。”
林青萍一张嘴就夸得张算面如火烧,林青萍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说话轻轻晃动,张算感觉自己的心也伴着步摇珠翠的轻摇而产生了飘然之感。
张算同手同脚的前进两步,又仿佛踩到什么东西一般,往后跳了一步。他结结巴巴的开口:“王妃过……过……过誉了,我本就……本就是复……复州人士……”
见张算结结巴巴,林青萍开口道:“想必张大官人身为复州人士,见有为复州发展出一份力的机会也是激动不已,我想今后复州在徐大官人和张大官人这样有识之士的相助下,必会新换一番天地,对吧?”
张算立马点头:“对!对!对!”
徐墨伸手搭在张算肩上,将张算顺势拉到自己身侧,避免他丢人现眼“我与内子、张兄都已捐款,我想台下应当也有兄台抱有对复州改革发展伸手相助的拳拳之心,我们三个就先下去了。”
说完徐墨带着容黎、张算二人便下了台。
此时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上台宣布捐款,但上台的都是男子,台上没有一女眷。
见筹款环节快到尾声,复州最大油商陈顺玖的妻子叶涵清突然上台,陈玖顺并未来得及拉住。
台下的陈顺玖皱着眉,台上的叶涵清身如蒲柳,看起来一幅柔弱无依的样子,但她走向林青萍的步履坚定,她在林青萍身前站着,像一棵倔强的小草。
“小女子叶涵清,今日得见王妃风采,便知女子也并非只能藏于深闺,困于内室,而是可以通过自己的才智来做一番事业。”
说罢,叶涵清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一根发簪,发簪通体金色,钗头是一颗碧绿硕大的翡翠,翡翠用金线固定住,整个发簪看起来华贵无比。
“我愿将这根发簪捐出,以助王妃改土之事。”
林青萍举办这场募捐会时便做了充足的功课,哪位商人是做什么买卖,夫人姓甚名谁,家室如何,林青萍都一一进行过了解。
从顾寒鸣给的资料上,林青萍知道叶涵清出身复州书香门第叶家,叶家虽名声在外,但家中财力却无法支持三个男子考取功名。
而油商陈家一向对读书人敬重,便向叶家求娶叶涵清,叶父为了能有钱财供三个儿子考取功名,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虽然同意,但叶父骨子里对行商之人却是看不上,因此虽然聘礼收了,却也对陈顺玖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作为父兄工具人的叶涵清,便需要承接陈顺玖的从自己父亲那边受的气。
林青萍回想着脑海里的资料,看着身形纤细的叶涵清,又看看台下的陈顺玖,笑盈盈将叶涵清手中的发簪接过。
“陈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一番话呀,讲得我心里暖暖的。”林青萍接着说道:“夫人如此温文尔雅,仗义疏财,想必陈大官人也很庆幸能娶到陈夫人。”
台下的陈顺玖皮笑肉不笑,林青萍接着说道:“都说爱人如养花,叶夫人风姿绰约,如皎皎天上月,想必陈大官人也是对夫人呵护备至,才将陈夫人娇养得如同兰花般高雅素洁。陈大官人方才在台上便捐了款,想必陈大官人也是怀瑾握瑜,你们夫妇二人都愿对改土倾囊相助,这陈家定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幸。”
陈顺玖的眼睛终于带上笑意,他拱手向林青萍行了一礼:“那就借王妃吉言。”
叶涵清确皱起眉头,她在台下挣扎思考许久,才有勇气上台,她想如同容黎一般,在幕布上落下自己的名字,但她感觉听林青萍的意思,林青萍这是想将自己的发簪算作陈家的。
林青萍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结合自己所了解的资料,她猜到了叶涵清为何皱眉,她赶紧上前拥抱住叶涵清,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涵清莫急,我定会在麻布上记下你叶涵清的名字。”
松开叶涵清后,林青萍握着叶涵清的手,朗声说:“陈大官人与夫人便如同那珠壁交辉,如今这布匹上已有壁玉的名字,那是不是应当加上珍珠的名字呀?”
台下并不了解内情的众人纷纷说道:“应当!”,然后纷纷转头夸赞陈顺玖和叶涵清。
陈顺玖脸上的苹果肌隆起,眼睛眯成一条线,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