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她瞧出了舒念芝的做派,猜到了江祈安的心思,便顺水退舟做个人情。
舒念芝怎么斗得过她啊!
千禧硬笑,“有呀,岚县姑娘可多,待我回去物色一番,保准给夫人挑个满意的姑娘。”
二夫人挑眉一笑,“千媒氏可要上心啊,男人的心思跟蝴蝶一样,风一吹就飞走了,若是不趁早,到处都能下崽子!”
“呵呵呵!二夫人这话糙理不糙!”邻座的夫人道。“等你到了我们这年纪,就会发觉男人的心思不重要,爱飞哪去飞哪去,倒不如自己长了翅!”
另外两个夫人相视一笑,笑得极其神秘,但千禧懂了。
下一刻,其中一位夫人道,“千媒氏可去马儿洲听过戏?”
“去过呢,特意去瞧过名伶齐著英的戏,阴柔俊美,过目不忘。”她猜到两人的意思,便主动说了这个名字。
两人果真眼睛一亮,“到时候请我生辰,可想请他来唱上一台,千媒氏可否帮我问问?”
“当然。”千禧爽朗应下,这些都是极有影响力的人,能拓展人脉最好的。
后面的话题逐渐跑偏,竟是聊起了深闺寂寞偷汉子的秘事,听得千禧可精神,纷纷让千禧给她们物色男人,她笑呵呵应下。
江祈安的牌局也不遑多让,左手齐夫人,右手黎可乌,对面坐的是个宫廷宦官。
齐夫人总在摸牌时有意无意擦过江祈安的指尖,起初江祈安以为是意外,次数多了,竟生出浓烈的厌恶之感。
齐夫人见他脖颈有些红,关切问他,“小江县令今天喝了不少酒吧,若是不舒服,让黎大夫给你泡上一盅药,立马就能解酒!”
江祈安礼貌笑着,“不碍事,只是天气热罢了。”
“倒不如换些凉爽衣衫。”齐夫人扫过他脖颈喉结,视线经过宽阔的胸膛,又到腰腹,最终嘴角勾起一抹笑,“穿多了惹痱。”
江祈安莫名觉得被她看过的地方好像真长出了痱子,却面不改色,“心静自然凉。”
黎可乌坐在齐夫人对面,早瞧出了那些猫腻,连同一旁的太监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轻蔑一笑,“江县令那手是怎么伤的?”
“被马踹伤的。”江祈安望他一眼,又不动声色望着牌桌,“吃。”
“谁家的马胆子这么大?”黎可乌捻着胡须,“江县令不妨试试我们济世堂的药,跌打损伤不在话下。”
“祈安正是去济世堂拿的药,托黎大夫的福,不过几日便能活动,果真神药。”
黎可乌很满意,呵呵笑了,“那可好!能得当今状元郎一句赞美,咱济世堂可不得了,要不请江县令给济世堂题一幅字!”
“既如此,祈安献丑了。济世堂总归是百年医家,不是一般医家可比的,祈安此行前来,还有一门生意要与黎大人做。”
黎可乌脸色微凝,“江县令说来听听。”
“实不相瞒,黎大夫的神医名头,早传遍了岚县。祈安初上任时,就听得百姓怨,若是岚县也有济世堂就好了,怎的天底下就一个黎大夫!”
“多少人都巴望着岚县能有个济世堂,所以祈安此行前来,是替百姓们求一求黎大夫,不妨将济世堂开到岚县去,既能让黎大夫的医名远播,也能让济世堂那些神药销得更多。”
江祈安看他出牌的手一顿,继续道,“岚县的女工可多,黎大夫的乌红丹在那儿能卖的更多,这女工走出门闲话家常,消息便不胫而走,要不了多久,乌红丹就会成为口口相传的神药。”
乌红丹便是火果子为主,对妇人既能养生又能治病的药,在外能卖上十两银子一瓶,十分昂贵还很抢手,江祈安托潘梧查得透彻。
黎可乌听完,没有立刻拒绝,他知道江祈安是那日从城外作坊逃走的人,心想他或是抓到了什么把柄。
现在看来,这个江祈安并没有要揭发他的想法,好似有意要拉他入伙。
今日连新上任的刺史潘梧都给江祈安做配,潘梧是皇亲,江祈安又是当朝状元,定是得了皇帝允准,他才敢无视青州,做那么大的动作。
做生意看的就是人脉,机会,势头。
攀上江祈安,或是前途无量。
但黎可乌还是犹豫了,有些信不过,他摸起牌,拿在手里捻,“江县令真是志向远大啊!”
“我有一小女,年方十八,最是喜欢有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