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中若是排一个勤奋仙人榜,摇光排第二,没有仙人敢排第一。
摇光的勤奋有目共睹,他不眠不休,不言不语,旁人都是按日待在宫殿里,换成他,要用年来计算。
总之在文竹登上天庭以来,一共只见过摇光两次离开万阵宫。
第一次是两百多年前,他与无双受封时在南天门遇到了摇光,第二次便是今日了。
文竹时常去万阵宫找摇光,每次去都看到摇光在钻研阵法。那阵法繁琐复杂极了,他看一眼都觉得眼晕,摇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拿着毛笔的手不停地在阵法上添添补补。
“诸位,既然阵法已解,现在可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吗?”天玑弱弱地问道。
玉衡无声叹了口气,这人毕竟是他兄弟,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在人间,大夫是将死之人的希望,他们将大夫的话奉为圣旨,只要能活下去,无论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天玑思索片刻,眼眸一亮:“我明白了,你们在怀疑一千五百年前的那场惨案中,也有一个主心骨的角色在暗中引导他们。”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天玑问。
——“我来盯着他。”
——“我盯着他。”
两道话音落下,二人同时看向对方,又同时反感地扭头。
无双表情几乎冻人:“我盯着。”
玉衡的脸色又黑又沉:“无双仙人怎的如此主动了,怕不是心里又憋着坏心思,准备给天庭再加一条天规吧。”
无双冷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玉衡深吸一口气,脸色忽而阴沉忽而涨红:“你!”
“仙人。”
闻云青开口,玉衡倏地看向他,目光期盼,心中一喜:好小子,总算没白养!
“我陪你一起,可好?”
白眼狼!小兔崽子!白养你了!
玉衡彻底失态,被这一对气得胸口闷痛,重重拂袖离去!
天玑目光忧虑:“早便劝他多读书,你看,笨嘴拙舌的。”
“仙人似乎有些讨厌玉衡星君。”待天玑和文竹离开后,云青轻声开口,语气里带着微不可查的试探。
无双冷哼,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两百多年前他初登天庭时,便莫名受到了玉衡的白眼和排斥。
其实他明白自己并非是踏踏实实修炼成仙的,他有意识开始便孤零零站在南天门外,之后就被封为了仙人。
如此不光明的成功,势必会引起旁人的冷眼和反对,但谁反对他都可以,唯独玉衡最没有资格。
因为玉衡是被天尊点化为天仙的,谁比谁光明?
可玉衡十分排斥他,数次白眼以对,数次冷嘲热讽。
无双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性子,凭一张嘴便被评为了三不近之一。玉衡讽刺他,他加倍讽刺回去,次次都能讽得玉衡拂袖而去。
不过令他在意的是,两百年来玉衡次次都以他违反天规为由进行讽刺,可他登天庭以来,只违反过两次天规,第一次是用仙剑伤人,第二次是用凡剑伤人。
更关键的是,他听陵金说当初是玉衡提议让他将天规倒背如流、一字也不许错、错一字罚抄百遍的。
无双错了两个字,抄了两遍,手都酸疼。
抄完天规后,他提着无因就去找玉衡寻仇,结果撞见纯阳和玉衡打了起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寻仇之事便暂时搁置了。
巨门星君劝他:“别理玉衡,他徒弟被人拐跑了,受刺激了。”
无双冷声说:“又不是我拐跑的,为何处处针对我。”
巨门星君憋笑:“他不正常,你离他远点便是了。”
……
“哼。”分明是冷淡至极的一声轻哼,却勾得云青心尖发痒。
他垂着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人白皙的面庞,视线下移,落在淡粉如花瓣的唇。眸光逐渐变得晦暗,喉结克制般滚动了下。
“仙人。”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一股热气钻入了耳朵,使他半个身子都感觉酥麻,无双不适地揉耳朵,“做什么?”
云青柔声说:“我忽的记起还有些事没有做完,仙人恕罪,我速速就回。”
无双极轻极快地蹙了下眉,片刻后,低低“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