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索,无双忽然感觉身体凌空。他四下环顾,这才发现是云青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了自己的掌心上,另一只手罩在上面,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如同被捧在掌心里的宝贝。
无双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此刻脑袋空白,无法运转了。
翅膀没有规律地快速扇动着,掌心传来钻心的瘙痒。云青垂眸看了眼缝隙中的小蝴蝶,唇角不易察觉地扬了扬。
“白公子还没好吗?”穆文兴伸长脖子外面瞧着外面,坐立不安地搓着大腿。
“应该可以了。”
说话的同时,云青张开双手,小蝴蝶卖力地扇动着翅膀飞入雨中。
淋雨了,他的小蝴蝶。
云青微微垂下眸子,遮住眸中的怜惜,与穆文兴一同走出堂屋。
“白公子。”他们迎面撞上了撑伞而来的无双,一道黄符甩到穆文兴的怀里。
“将此符贴于床头便可辟邪。”
二人一同离开孙家旺的家,云青轻声问:“可有什么发现?”
无双将珍珠和玉簪一同给他看了,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米面缸是空的,五口水缸里盛满了活鱼,但家中却并没有捕鱼所需的渔网或鱼叉。”
家中有吃不完的鱼,却没有渔网或鱼叉;家中有足够的金钱来购买金丝楠木的桌椅,米面缸和地窖却空空如也。
处处是矛盾,处处都透露着怪异。
他看向云青半握着的手:“你手里拿的什么?”
云青摊开手掌,掌心里赫然是一块小巧漆黑的炭,“地榆炭。”
无双不解:“是什么东西?”
“地榆炭可治疗烧伤和烫伤,这些炭便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我问他这是何物,他说……”云青微微一顿,勾起唇角:“可能是表舅抓的中药。”
这说明受伤的人只能是孙家旺。
他们往南海的方向走去。
“那张黄符是你画的?”
无双应了下,淡漠的声音伴着雨声一同响起:“写的纯阳的名字。”
云青笑了起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纯阳老头确实辟邪。”
他们在海边遇见了玉衡和天玑,天玑一看到二人便沉声说:“找到了,在南海。”
其实并不意外,他们早已隐约猜到。
怪异的雨水,消失的龙王,这一切与那妖怪脱不了干系。
……
南海龙宫。
“无双,这儿——”远远地,文竹挥舞着双手呼唤无双。
几人进入龙宫,由不知为何眼眶通红的龟丞相和文竹带领着前去龙王的寝宫。
寝宫前,文竹神秘兮兮地说:“我看到龙王时吓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打开沉重的金门,映入眼帘的震撼一幕将几个人钉在了原地。
一根巨大无比的铁棒穿过一条紫龙的脊背,这根铁棒无限向下延伸,看不到底。散发着金紫色光芒的缚仙索紧紧缚住龙王的躯体,绳索与皮肉间渗出鲜血,将周围的海水染成血红。
他们站在龙首面前,如同蝼蚁那般渺小。
龙王已然奄奄一息,巨大如灯笼的眼睛死死闭着,紫色的龙角黯淡无光,哪还有半点身为龙的气势,活像一条任人宰割的泥鳅。
天玑回过神来,质问龟丞相:“你当真一直不知龙王的处境?”
龟丞相看到龙王时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刻直喊冤:“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丞相,哪敢擅自闯入龙王的寝宫。”
玉衡沉声问:“龙王消失前是否与可疑之人接触过?”
“没有,除了虾兵蟹将和其他三位龙王,我们龙王从未和什么可疑之人接触过。”龟丞相抹着眼泪,“我们龙王性格孤僻,已经几千年没有和生面孔说过话了。”
玉衡道:“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凶手秘密潜入龙宫将龙王囚禁于此。”
他说:“先将缚仙索解下来。”
无双收回放在缚仙索上的视线,凉声道:“解不下来,这是静德真君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