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磅礴宫殿。
宫殿绵延数万里,半隐于云雾之间,中有万道金光齐泄,不可直视。
宫殿正前有一高约几十丈的金门,此为南天门。上百金甲神人持丈八蛇矛镇于此,双目射出金色光芒,若有魑魅魍魉胆敢闯入,这金光便能将它们尽数烧为灰烬。
南天门处人来人往,这些“人”也怪得很,或是脖上环绕青蛇,或是鸟面人身,或是肌肤血红,不过皆身着华服,似是要前去参加什么隆重的宴会。
初入天庭的小仙被这阵仗吓得不敢吭声,一扭头撞上了一个赤目绿肤的怪人,吓得浑身一颤。
怪人爽朗大笑:“新来的?”
小仙战战兢兢:“是的,我初登天庭,要去仙户殿登记入册,请问仙户殿在哪个方向?”
怪人又是大笑几声:“今日仙户殿空无一人,你明日再去罢!”
见他要走,小仙犹豫着喊:“大仙且慢——”
“怎的?”
“我见众仙家步履匆匆往西去,请问今日是什么日子?”
怪人朝西边拱手:“今日是三月三,乃西王母的诞辰。西王母举办蟠桃盛会,邀请天庭众仙齐聚瑶池赴会,赏美景、饮美酒、吃蟠桃,快哉快哉!”
小仙惊讶地张大嘴巴:“可是那吃一口便延年益寿、法力大增的蟠桃?”
“正是!你可与我一同前去。”
小仙喜不胜收,连忙跟上,打听着天庭的种种情况。怪人被他烦得不行,伸出手掌挡在他面前,小仙立刻噤声。
“这些你日后自会知晓。”
“天庭共有一天尊、二真君、三真人、四方神、十八星君、三十二仙人,此为天仙;风雨雷电、灵官、功曹、土地、灶神、门神、财神、瘟神等等不计其数,此为神仙。”
“这天庭众仙大多和善,只是有三不近,需得注意。”
小仙有些紧张:“哪三不近?”
“一为纯阳明德普化真君,即纯阳真君;二为阳明贪狼星君,即天枢星君;三……”
“无双仙人到——”
一声嘹亮的喊声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小仙好奇地看过去,只见一袭白衣晃过,侧颜若精雕细琢而成,玉肤月貌,惊为天人。
他呆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环顾一圈,见众仙皆露出惊恐神色,不敢靠近。
这是为何?
此时怪人的声音小声说:“这第三就是无双仙人。切记,远离无双,保得平安!”
“为何?”
怪人没回答,径自走进瑶池。
小仙跟在后面,一进去便被眼前的美景震撼。
花团锦簇,美人如云,四根金柱之上有金蛇盘绕,蛇头之上各有一美人翩翩起舞。
这四根金柱之间便是一片偌大的琉璃地,其上云雾缭绕。玉桌不计其数,上面摆放着金樽美酒,仙女们正提着篮子挨个放置又大又新鲜的蟠桃。
此为惊艳,要说惊讶,那便是半空中的湖泊了。这湖泊怪得很,凌空而成,在下面却不见湖水,只有飞身而起俯视时才能看到清澈见底的湖水。湖面上的荷叶翠绿,荷花娇美,令人陶醉其中,不知天地为何物。
小仙随着那人坐在角落里,好奇得抓耳挠腮,又问:“究竟为何呀?”
怪人压低声音:“莫要再问了,只需记住我的话,莫要接近他!”
此时众仙已逐渐聚齐,一身金色华服的西王母悠然来到大殿之上,华服上绣着古怪诡谲的兽纹,似猛虎又似豹子。西王母的模样温婉美丽,兽纹却平添了几分豪气和野性。
殿中交谈声戛然而止,一齐仰视西王母。
西王母道:“各位不必拘谨,请尽情赏玩。”
众仙齐拱手:“多谢西王母——”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派祥和景象。
小仙痴痴地望着无双仙人,喃喃自语:“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
“你这小仙倒是很有悟性。”怪人喝了大口酒,兴许是喝到了兴头上,不再像方才那般谨慎了:“当初无双仙人再回天庭,天尊以此赐名为无双,便是世无其二之意。”
小仙意识到他话中的不对劲:“再回天庭?”
怪人意识到说漏了嘴,慌张摆手:“这件事可不能到处说,我当没说过,你就当没听见。”
“无双仙人——”
众仙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有两个天仙走进瑶池,白发仙左脸虎形花纹威风凛凛,红发仙眼尾的鸟羽纹路勾魂摄魄。
皆模样俊美,气质非凡。
这便是西方神君白虎和南方神君朱雀。
无双抬眸,清清冷冷地看过去:“何事?”
白虎道:“我二人夜观天象,发觉西南方向煞气极重,隐有破天之势,想来问问无双仙人百日前下凡清缴厉鬼时可有发现。”
无双没说话,他旁边的一绿衣少年回忆了片刻:“西南方向……百日前此处确有一魂魄残缺的厉鬼,只是那厉鬼从未主动害人性命,于是我们并未除他。”
白虎沉声说:“怕是这百日来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否则煞气不会如此浓重,还请无双仙人和文竹仙人再下凡一探究竟。”
文竹挑起眉来,表情不爽:“为何又让我们去?”
朱雀嗤笑一声,冷嘲热讽:“两位仙人做事不够严谨,漏掉了这么一个大祸害。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看这破天煞气,这百年来惨死之人怕是上万,当然是要由你二位来除掉厉鬼,为惨死之人超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