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聊着,本家的一个嫂子经过院子,说是嫂子其实年纪已经六十过半了,只是老家这儿论辈分,我辈分大。手里拎着个柳条编的的篮子,我和鼻涕虫连忙起身打招呼,嫂子摆手,你们唠,你们唠,(嫂子小时候随父母闯过东北,有点儿东北口音)我去自留地看看,说着也没动停留,便走了。
“晚上,去我哪儿喝点吧,”鼻涕虫说,抬手朝自个小腿肚子使劲拍了一下。诶呀!蚊子忒多了,我儿子,来了不到两天,就咬了一身疙瘩,快让他妈搁花露水泡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使劲挠,看着道挠出血了。
“你换条长裤吧,”我说,看着他小腿血淋林的,难受。
“热,我怕热。”说着冲我咧嘴笑。
一会儿,嫂子从地里回来了,再次经过我家院子,一鞋底泥泞,挽着裤脚,挎着篮子,里面多了南瓜,豆角,茄子,嫂子笑着瞅着鼻涕虫,吆,虫子还在呢。
“...”这话听着别扭。鼻涕虫嘴角一扯,眉头一拧。
走进院子,嫂子弯腰,将篮子放到小桌角下,我赶紧搬凳子,倒水递过去,嫂子坐,嫂子喝茶。
她接过茶,没坐,院子里打量了一圈,就问我还缺什么不?吃的用的,缺什么就吱声,甭客气。
我连忙道谢,不缺,不缺。
她打量完院子,便收了目光划到我身上,”不是我说,夏娃子,像城里人了。”
“什么叫像,人家本来就是,”
“哼,那你呢,”嫂子撇嘴。
“...”
两人一来一往话头有点儿呛人。
嫂子和鼻涕虫斗了一会儿嘴,便笑呵呵起身,临走硬要把篮子里的东西给我到地上,“夏娃子,怎的这么客气了,自家地里种的不值钱,就吃个新鲜,”
推辞不掉,便道谢收下。
“夏娃子,你在这儿要待几天?啥时候走?”嫂子走院子口问我。
“过两天吧,”
“哦,好,走前,来嫂子家,给你包饺子,”
“谢了嫂子。”
“这婆子,有事找你,”鼻涕虫歪着头在我耳边悄声道。我在这儿,她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