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找人的。”雪梨就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不过看柳月捏着手帕的模样,像是很为难,帮不到忙的样子。
雪梨又问起了这只鸟儿的来历,柳月说鸟儿是老爷买来的,付了一大笔钱。那个卖鸟的男人,拿了钱就走了。至于为什么要卖鸟,女人也不知道。
是因为鸟儿总是逃跑,不在听男人的话,有人出高价,男人就卖了。
请柳月帮忙。
柳月则为难的低下头,绞着手帕,咬了咬着嘴唇:“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花了钱的交易,怎么也不能送的,雪梨道:“等我把鸟儿带回去,买鸟的钱我会给你的。”
“不,你别误会,这不是钱的事。”柳月抬头看着雪梨,“唉,我看你和我实在投缘,还是和你实话实说了,那鸟儿是老爷拿来治病的,是极难寻的一味药,就算你出再多的钱,老爷也是不会给的。”
“用鸟做药?”
柳月说他们会先把鸟儿的眼睛活生生的挖下来,他们用的刀尖,不会让它流一滴血,为什么要活的,因为死掉的鸟儿,眼珠会发白,只有活着挖出,味道才是最美的,配上鸟儿的鲜血,就可以一同吃下去。
雪梨听后觉得很残忍,柳月却是摇摇头说:“这并没有什么,就像吃一只鸡,他们还有更恶心的食材,你知不知道紫河车。”
没听过的雪梨摇摇头,听完了都想吐。而柳月却是实实在在的吃了很多碗,这种特制的肉馅饺子。
“为什么,你要吃这些?”
“因为我是他买来的第十六房太太,也是唯一还活着的第十六房。他年纪大了,总想生孩子,就变着法的折磨人,不仅他自己吃那些恶心人的东西,还逼人跟着他吃。”
听了前面的话,雪梨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买卖嫁娶这些,她也是听到过的,而且她自己也把自己卖了出去,不过当时没有想太多,觉得嫁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和她现在当丫鬟差不多,也是服侍人。
但是女人后一句话,让雪梨的脸阴沉了下来,想着要是嫁的是那种老头子,被灌各种药,倒不如死了算了。
“你是他多少钱买来的。”雪梨心里有些好奇。
“你以为是我贪钱才嫁过来的?”柳月盯着雪梨。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一下。”
柳月有些生气,对雪梨说,她们柳家祖上以前是经商的很有钱,但是挥霍到她们这一代,也就只有一个空门头。
那天媒人找来,给她说媒,是一个不错的人家,哥嫂张罗着,就把她嫁了过去,结果掀开盖头才知道,着了哥嫂的道。
她被卖给了可以当她爹的男人,选择她也是因为男人找人算过命,说她能生儿子,这才娶的她,男人承诺只要生下儿子来,就给他哥嫂五百两。
可是她总是被打,想着逃跑,被抓住后,关在水牢里,被水泡着,身体衰了下来,答应了男人,给他生孩子。
女人咬牙切齿起来,似乎要把恨意全都说出来:“他做了那么多恶,还总想要孩子,这大概是他的报应。”
“他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有一次我把那东西给倒了,被发现,他就把我绑在树上,不让我吃也不让我喝,太阳晒得我又热又渴,我熬了整整两天,最后他发现我铁了心的不吃,就威胁我,要把我送回去,换我嫂嫂的大女儿来,我知道那个畜生会办到的……”柳月咬着牙愤怒的说了很多,似乎要将所受的苦楚全部倾泻而出。
雪梨在边上听着,心里又是同情又是可怜,又是愤怒的。
“我觉得我也是命苦,就连一只鸟都比我命好,有人愿意冒险来救它,而我,却是孤孤单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柳月拿着手帕,擦着眼角的眼泪。
雪梨抬手握住柳月的手:“别难过,我能进来,你也能逃出去的。”
“没用的,不管我躲哪里,院里的狗,总是能找到我。”柳月轻咳了两下,“除非,狗闻不到我的味道。”
“狗闻不到味道?”雪梨想了一下,“给它们下药!”
“不用,那样会被府上的人发现的。”柳月抬眼看着雪梨,追问着,“妹妹真的想帮我吗?”
雪梨点头,试想一下如果她是柳月,也是不甘心就这样在这个像牢一样,冰冷的府里过活着的。
虽然在李府雪梨一样不开心,但是哪里也有过很多美好的记忆,比如以前的李宝珠和刚走的谢世章,他们都是带给雪梨美好回忆的人,就光凭着这些记忆,雪梨也能勉强熬过现在。
“我的好妹妹,其实帮我也不难,只要你脱下衣服,让我穿上,我就能躲过狗的鼻子。”柳月捏紧雪梨的手,目光恳切的看着她。
“这……”不是雪梨不想帮,而是没想到,“那我穿什么?”
“你穿我的衣服。只要我走了,她们反应过来也追不上我了。”柳月继续道,“妹妹,你要是答应我,我就帮你把鸟儿带去找那位少爷,到时候,那位少爷就会来接你了。”
提到司马薄夜,雪梨的身体僵了一下,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司马薄夜和她无亲无故,是断然不会来接的,而且现在司马薄夜也没有来,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看见雪梨的目光冷了下去,柳月收回了手,表情也暗淡了下去:“妹妹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救出鸟儿来的。”
这话打了雪梨的脸,心里不免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对这么一个可怜的人,给她希望,又给她绝望,赶紧解释道:“不是的,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