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挽手机一扔,彻底举白旗。
再这样下去,真特么要被掰直了。
他原本还想再蒸发几天,可到了周五,覃果一把揪住他,硬拽着他去她的小店帮忙,说是要赶一批紧急订单。
路挽嘴上狂拒,嚷嚷着:“姐们儿,我周末可是要瘫着追剧的啊,我不去,我怕甜得牙都掉光!”可脚下跟抹了油似的,半推半就还是被拖了过去。
到店里一看,嚯!好家伙,满桌的奶油和糖霜,堆得跟小山似的,空气里那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腻得像是能把人黏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皱了皱眉,只好假装不情愿地撸起袖子,拿起工具给蛋糕画装饰,一边画还一边挑刺,语气里带着点不屑:“这配色不行,蓝色和粉色得拉开对比度,不然low得跟地摊货似的,肯定会被退货。”
覃果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点着头,一脸捧场的模样:“行行行,艺术家最大。”
结果,他正画得起劲,手一抖,笔锋一歪,本来想画只圆乎乎的小萌熊,愣是画成了个歪七扭八的抽象派大狗熊,腿粗得像柱子,脸还崩得跟塌了似的。
覃果瞅了一眼,先是愣了半秒,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手里的擀面杖甩飞出去,捂着肚子喊:“路挽,你这画风是来砸我场子的吧,我这蛋糕是要卖钱的,不是要吓跑客人的!”
笑声响得整个店里都回荡着,她还边笑边拍桌子,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两人忙得鸡飞狗跳……从太阳当空照到月亮爬上树梢,终于把订单收拾妥当。
店里弥漫着奶油的芳香,覃果拍了下桌子,豪气万丈地掏出一瓶红酒:“来吧~庆祝一下,你今天简直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太谢谢啦!”
路挽心想:救命?这分明是绑架……
他本来不想沾酒,可转念一想,这都折腾大半天了,确实应该有点仪式感,于是就着马卡龙抿了一小小口。
本打算浅尝辄止,结果味道意外地不错,喝完一杯后瞅了眼商标——是瓶轩尼诗。
路挽愣了愣,忍不住嘀咕:傻女人还挺舍得下血本,这干邑可不便宜,她订单赚的钱够付这酒账吗?
这酒的后劲猛得要命,一杯下肚没几分钟,他脑袋就有点晕乎,眼前像是蒙了层薄雾,粉红泡泡开始在脑子里咕嘟咕嘟地冒,停都停不下来。
还没等他酝酿出点恰当的文艺腔调,比如“人生如酒,苦尽甘来”之类的酸话,覃果已经豪气干云地连灌三杯,咣当一声醉趴在桌上,手里的杯子歪倒,酒渍淌了一桌,湿漉漉地映着灯光。
她脸贴着桌面,嘴里嘀咕着听不清的胡话,像是在跟桌子诉衷情。
路挽盯着她那副醉态,脑子里的泡泡炸得更欢了,嘴角抽了抽,心想:搞点庆祝氛围而已,都能把自己KO得这么彻底,真是没谁了。
这时,她迷迷糊糊地嘀咕:“路挽,侬晓得伐?”
声音含糊得像是嘴里塞了团棉花。
突然被点名,路挽一愣,手里的杯子顿在半空,整个人懵住了。
“阿其实也算伐上是直个……”她醉得东倒西歪,头靠在桌上,江南吴语夹着醉意,听得人云里雾里。
他脑子里警铃狂响:“哈?”
他迷迷糊糊地听着,急忙在脑子里慢吞吞地捋了一遍,硬生生把这句含糊不清的方言整了个中译中——“我其实也算不上是直女”。
等等?!
破译完这醉话,他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喉咙里呛得咳了两声,瞬间清醒了大半,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低声质问:“妹子,你这台词是现编的吗?还是酒精指挥你脑子开了个新剧本?”
语气里满是震惊,手指还戳了戳着她,像逮住个重大嫌疑犯似的。
覃果撑起下巴,醉眼朦胧,声音软绵绵的:“阿以前欢喜过一个女伢,差点就困脱了,可惜没搞成,后来就猛做点心麻痹自家……甜食救了阿一条命!”
她说完,还傻乎乎地咧嘴一笑,像在回忆一段甜中带涩的老时光。
草!路挽脑子直接死机,也不翻译了,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这剧情比我追的韩剧还离谱……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啊?我天天把自己这根弯管快扭成橡皮筋了,结果这女人来了句自己也特么是个通讯录?
我特么真成笑话了。
他忍不住试探:“那你,现在喜欢谁啊?”
声音,都带了点颤。
覃果抬起头,傻乎乎地咧嘴一笑:“噶是侬呀,弯得忒乖额,阿哪能办喔?”
她眼神迷离,嘴角挂着点酒渍,带着醉意直勾勾地盯着他。
路挽脑子里“轰”的一声,整个人像是被天降巨锤砸中,愣在原地,手里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渣他都没反应过来。
她这告白来得太狠太猛,像一记重拳直击脑门,把他砸得魂儿都不知道往哪儿飘……
他一直觉得自己弯得像个冷笑话,结果覃果偏偏觉得这笑话有味道,还越嚼越上头。
她这句话砸下来,他脑子直接一片空白,像老式电视机坏掉的雪花屏,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张着嘴,忘了合上,想咽口唾沫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心跳快得像是装了涡轮增压,咚咚咚地撞得胸口发疼。
自己就好像是店里刚出炉的酒心巧克力,外壳硬邦邦地撑着,里面却已经晕乎乎地化了……糊成一团。
他干咳一声,试图找回点冷静,声音有点哑:“你醉了,别乱讲话。”
可覃果歪着头,醉态可掬地哼了声:“阿没醉,阿清爽着咧……侬gay得忒有意思,阿欢喜。”
“路挽,阿欢喜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