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闷热得像蒸笼,风扇吱吱转着,吹不散夏末的潮湿。
彭燃靠在最后一排的窗边,手肘撑着桌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课桌边缘的木刺。
刺扎进皮肤,微疼,他却没停下。
他的视线穿过前排攒动的人头,锁在前方那个身影上。
夏邮在和同桌说话。
声音清亮,像阳光下的溪流。
他歪着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手指随意拨弄着课本一角,动作轻快得像只雀跃的小鸟。
彭燃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滑到脖颈,那里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因为汗水而泛着微光。
他喉咙有些发干。
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燃哥,中午一起吃饭呗?”夏邮突然转过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完全没察觉到彭燃眼底那抹晦暗。
彭燃僵了一瞬,垂下眼。
“嗯,你想吃什么?”
“炸鸡!我昨天还梦到鸡腿了,嘿嘿!”夏邮笑得没心没肺,起身伸了个懒腰。
校服下摆被掀起,露出一截腰线。
瘦,却不单薄,带着少年特有的柔韧。
彭燃的手指猛地攥紧。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还是晚了一步——那画面已经烧进脑海,像烙铁烫在心口。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可他停不下来。
夏邮每一次无意的动作,每一句天真的笑语,都像刀尖在他心上划过,疼得他想发疯。
“好。”他低声应道。
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像是在掩饰什么。
——中午。
小店里人声鼎沸,油炸的香味混着汗味钻进鼻腔。
夏邮坐在对面,咬着鸡翅,酱汁沾了嘴角,他随手一舔,舌尖红得刺眼。
彭燃盯着那动作,瞳孔微微缩紧,手里的筷子差点折断。
“燃哥,你吃啊,愣着干嘛?”夏邮抬头看他。
嘴里还塞着东西,腮帮子鼓鼓的。
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没胃口。”彭燃垂下眼。
手在桌下攥紧了裤腿,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在撒谎。
他饿得很,饿得想扑过去,把夏邮按在桌上。
撕开那层天真的外壳,看看里面是不是也像他梦里那样,柔软又滚烫。
他病了……
他知道。
从第一次梦到夏邮开始,那种黏腻的、窒息的渴望就缠上了他,像影子一样甩不掉。
梦里,夏邮会哭。
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喊他的名字,声音颤抖又无助。
他醒来时总是满身冷汗,手心黏湿,裤子紧得发疼。
“燃哥,你脸色好差,要不要喝点水?”夏邮凑过来,手撑着桌子。
近得彭燃能闻到他头发上的柠檬香。
那味道明明很干净——却像毒药,钻进他肺里,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
“别过来。”彭燃猛地后退。
椅子腿刮在地上,刺耳得像尖叫。
他站起身,低声道:“我去趟厕所。”
他逃进卫生间,把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喘气。
水龙头开到最大。
他把脸埋进水流里,想冲掉那些肮脏的念头。
可水流顺着下巴滴落时,他脑海里还是夏邮那张脸——
明明笑得那么干净。
却像钩子似的,钩住他的魂。
……
周末,夏邮家。
房间里开着空调,凉意却压不住彭燃心头的燥热。
夏邮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柄按得飞快,屏幕上的人物跳来跳去。
他穿着宽松的T恤,领口歪到一边,露出半边锁骨。
汗珠顺着皮肤滑下来,滴在地板上。
“燃哥,你今天怎么老输啊?不在状态?”夏邮扭头看他,笑得一脸得意。
手肘不小心蹭到彭燃的手臂。
那触感像电流。
彭燃全身一僵,手柄差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