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肖野带着季百圆马不停蹄地跑了好几家客户，忙得脚底板都快磨出茧子，连喘口气的空档都没有。

两人从早到晚奔波在 C 市的大街小巷，地铁挤得像鳜鱼罐头，共享单车骑得吱吱作响，季百圆那双新买的帆布鞋鞋底都被磨薄了一层，脚趾头隐隐作痛，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跟着肖野满城跑。

肖野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走路带风，嘴里还时不时哼着跑调的小曲，整个人像个打了鸡血的永动机，完全不知疲倦。

这天，他们的目标是一家瑜伽馆的老板娘。

这家瑜伽馆藏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头写着 “静心馆” 三个字，透着股低调的禅意。

老板娘名叫晨姐，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贴身的浅粉色瑜伽服，勾勒出窈窕的身段，眉眼间透着精明干练的气场。

她坐在前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茶面上还漂着几片淡黄色的菊花瓣，眼神扫过来时带着几分审视——像只老练的猫在打量两只闯进领地的小老鼠。

瑜伽馆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墙上挂着几幅禅意十足的水墨画，墨竹和远山疏淡有致，背景音是舒缓的流水声，偶尔夹杂几声清脆的鸟鸣，气氛安静得有点让人发怵，仿佛一开口就会破坏这宁静。

然而，肖野丝毫不慌。

他一进门就自来熟地凑上前，笑得一脸灿烂，语气轻快得像个上门串门的老邻居：“晨姐，这野鸡精升级版可是美容养颜的神器，喝了皮肤水嫩得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您要不试试？”

说完，他还顺手摸了摸柜台上的玉石摆件，那动作随意得像是来蹭饭的，而不是来谈生意的。

见晨姐挑眉不接话，他立刻无缝切换至满级彩虹屁模式，嗓门洪亮得差点盖过背景里的流水声：

“当然了，我可不是说您状态不好，您这气质，这身段，往那一站就是活招牌，谁看了不得夸一句天仙下凡？”

说着，他还一本正经地比划了个苹果的手势，语气诚恳得像是在讨论某种科学研究：“可您也知道，十八岁的苹果，啥时候最适合放冰箱保鲜？那必然是十八岁的时候就进冷库，才能永葆青春啊！”

“您这张貌若天仙的脸，可不得好好保养，让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多观赏几年，饱饱眼福嘛！”

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比划得起劲，活像一个江湖骗子和综艺主持人的混合体，嘴上根本没打算踩刹车，语速飞快地往晨姐脑子里狂灌营销洗脑包。

——手臂一挥，差点扫到晨姐面前的花茶杯。

整个场面，既荒唐又魔性，仿佛他不是来推销饮料的，而是来推销十八岁永驻的青春秘籍。

语气里满满都是蛊惑，活像在哄个不好伺候的大小姐，但偏偏，又有种让人忍不住想接话的魔力。

晨姐：“……”

她本来还板着张脸，眼角紧绷得像拉了一根弦，听到这些话，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挠到了痒处。

她轻轻放下茶杯，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桌面，指甲在木头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眼里带着几分戏谑：“你这小伙子，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哄得我都找不着北了。”

她随手接过了肖野递来的野鸡精升级版，瓶身在灯光下泛着点烫金的光泽，拧开盖子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凑近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

季百圆在一旁屏住呼吸——就差没直接敲锣打鼓祈求五星好评了。

晨姐眯着眼，轻轻品了品，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透着点意外：“嗯，味道还行，清爽不齁，倒是挺适合我们这儿的会员。练完瑜伽喝一口，应该挺舒服。”

话音刚落，她眼风一扫，瞥了肖野一眼，又看了看站在旁边像木桩子似的季百圆，干脆利落地拍板：“行吧，先订一百箱，卖得好再加。卖不好，你俩可别再来我这儿晃悠了。”

季百圆：！！！

啊这，这就成了？！

他站在旁边，整个人都看呆了，下巴差点惊掉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亲眼见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魔法现场。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死死攥着帆布包带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震惊的念头——肖哥这张嘴，别说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了，怕是能把死人都说活过来，还能顺手给阎王爷卖瓶野鸡精喝着玩！

他偷偷瞄了眼肖野，只见这家伙嘴角一咧，露出两颗小虎牙，脸上写满了“又成了”的得意。

一副“哥果然是王牌推销员”的架势，简直像个刚完成致命一击的狙击手。

季百圆低头瞅了瞅自己手里的笔记本，封皮已经被他捏得起了毛边，里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肖野这几天教他的骚操作。

从 “先夸人再卖货” 到 “见机行事抛情怀”，再到 “脸皮厚到不怕拒”，一条条写得清清楚楚，字迹虽然有点歪歪扭扭，但透着一股初学者的认真劲儿。

连笔画都写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少记了一笔，就漏掉了肖哥的营销精髓。

他越看越觉得——肖野简直是个行走的营销教科书，每句话都像是金子打的，能把废铁卖出黄金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