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小旗颤抖着手反锁上了门,对着祝眠:“啊啊啊啊啊啊啊!”
祝眠说不出话,直接把自己甩在沙发上,面色空白、劫后余生地深抒一口气。
“刚刚那些话是谁说出来的,祝眠?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小旗简直要抓狂。
对小新人纪言能拿捏谈话节奏也就罢了,对公司领导怎么也敢这么嚣张?
作为事事接手的艺人助理,小旗敢保证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祝眠生活习性的人,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祝眠保持安躺的姿势,抬手捂住自己难以平静的胸口,缓缓道:“……并没有变成,我只是运用了一些个人专业知识。”
什么专业知识,演呗。
小旗啧啧称奇:“胆大包天啊!”
一直到祝眠主动提及目的之前,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祝眠是铁定咬死了不跟勘青续约。
其实设立工作室这件事的动机不难推断,毕竟合约不方便解除,和下家公司又需要时间去磨合和熟悉彼此的工作习惯,眼下的最性价比之选,确实就是设立个人工作室……
尽管小旗趁着后半程会议把自己说服了,但还是一直惊魂未定到现在。
——震惊于祝眠居然这么有魄力,真的敢演到对方脸上。
“别说了,我也很紧张。”祝眠感觉自己心跳还在一百三以上,怦怦直跳不得安宁,借着解释自我安慰道:“反正是赌一把,怎么样我都不会很亏的。”
小旗忍不住开始畅想美丽人生:“如果真的成了,岂不是你要当上老板了?不只是奖金,就连工资也单独给我发?”
祝眠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坐了起来:“勘青给你开多少,我来给你翻倍。”
小旗一下站正了,决定奖励自己把不会什眠cp超话的补签卡全用了。
之后的行程就是回剧组安心拍戏,顺便等消息。
祝眠又跟祝晰推给他的几个律师聊了一下会议内容,看得出来自己发挥得不错,这才逐渐疏解近日挥之不去的焦虑,回酒店睡了个好觉。
然后状态好到第二天的打戏被梁铮举着大喇叭夸,还多加了好几个怼脸特写。
监视器里,祝眠那张毫无死角的脸张扬地霸占整个屏幕,硬光下浅棕色的虹膜缓慢地探视而来,像是透过空间迎面对上每一个窥伺者的面孔,审慎而不失杀机。
宋什懿问了梁铮一声,争取同意后,站在后面拿手机把这段录了下来。
纪言站在一边下意识瞥了一眼,又猛地一僵,脸色不太好地走开了。
……
这边祝眠顺利下班,也让工作人员得以提前收工,凑过去看监视器的时候挨了周围人一顿夸,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实则背地里偷扯宋什懿的衣袖,承受不住地示意他快点走。
宋什懿心领神会,几句话把人顺走,各自坐上了回酒店的车。
祝眠还觉得自己精力充沛,洗完澡打开电脑顺便看了眼工作邮箱,果然没看到回复邮件,也没太在意,拎着电脑出门找宋什懿去了。
毕竟宋什懿自己名下有工作室,多少能借鉴点经验什么的。
“好啊。”
果然,宋什懿话都没听完,只是点头,侧身拿起电脑就要把文件全部传到祝眠邮箱里。
“你怎么一点不意外?”祝眠疑惑道。
宋什懿没忍住笑出声,头也不抬地解释着:“我不是说过吗,我相信你。你做什么我都不意外啊。”
他这边找了半天,才把归总好的文件一起打包上传,顺口问着:“你有什么打算?关于团队人选之类的。”
“嗯……”祝眠也确实在考量这件事:“小旗肯定是跟着我,经纪人的话,我还是想争取范洪。”
范洪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值得认可的,如果真的能把她招进工作室只负责这一个艺人,工作效率肯定也会随之上升。
但就要看团队调性和薪资程度了。
至少目前祝眠对此不太看好。
宋什懿有点意外地扬眉:“我还以为你跟她关系算不上好。”
祝眠有点烦躁地在宋什懿的床上躺下,半天没动,声音也扁扁的:“是不好,但是也不算太坏?”
他滚了半个圈趴起来,手撑着下巴思考着:“最重要的是看我怎么打动她,让她愿意帮我。”
“嗯。”宋什懿把电脑放一边,没忍住伸手过去扒拉几下祝眠垂下来的某几根发丝,看起来十分手欠。
祝眠的头发留得有些长了,但前两天刚修剪过层次,因此并不显得厚重,反而轻软几分。
因此很容易乱跑,不太听话。
卡在祝眠瞪他的边缘,宋什懿帮忙捞回了那绺出逃的头发,捋到耳后。
这会儿了,他才想起自己方才原本想说什么,不由得轻咳一声,这才能正常说出话:“看你,如果跟她合不来,也可以不用勉强。”
祝眠自己也知道范洪性格的强硬,不堪其扰地为自己叹了口气,又瘫倒下了。
两个房间时刻在有人的时候开着暖风,因此祝眠睡衣穿得很薄,蹭几下就很容易翻飞起来,露出腰腹几寸皮肤。
宋什懿很轻地眨了下眼睛,看向别处,手指尖不自觉微陷入床单,寻找着压力的平衡点。
下一秒,祝眠却好像见不得这几根手指一直在自己眼前晃、又去玩别的东西,一把抓住了宋什懿的手。
他紧盯着宋什懿的眼睛,问:“你想摸?”
祝眠,一款对身体接触有高需求的人类。
宋什懿不想撒谎,却也不想造成负担,喉结划动两下,拙涩道:“我就想想。”
毕竟他知道祝眠很怕痒,只是拥抱都会……更别提真的以此为目的去抚摸了,不扯着被子躲就算好的。
祝眠看起来好像很遗憾,不愿松开地用指腹摩挲着宋什懿的手背,带来一种近似于痒意的错觉。
他放轻了声音:“那还是不够想。”
“为什么呢?”祝眠佯作猜不到原因,撑着床跪坐了起来,离宋什懿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