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温清影看着她惊慌的脸色,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既然在府里得不到答案,她就出去看看,花楹近日也不大对劲,先不带她出去了。
温清影朝一旁站着的春暖招手,“让人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
“好。”
春暖比较呆,消息也不太灵通,带着她好办事。
她下了马车,踏进酒楼,因为从前常来,掌柜的认识她,笑盈盈的问她要什么。
温清影点了几个菜,才开口问他,“今日京都发生什么事了?我这些日子病着,都鲜少出来。”
掌柜想了想:“那个臭名昭著的督察司督主,在诏狱里活生生被烧死了,这个算吗?”
温清影摇头:“这个我知道,近几日有什么大事吗?”
掌柜想了许久,“倒是有的,但那是好几日前的了,听说裴将军派人将西荣昌禹将军的头颅送来,马上又上了战场,失踪多日,也不知道现下如何了,也是奇怪,主将失踪,消息竟也会泄露。”
他后头说了什么,温清影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她只听见一句话,裴霁失踪了。
失踪?什么叫失踪?在战场上失踪意味着什么?!!
温清影脚下一软,朝前栽了下去。
“姑娘!!!!”
“这……姑娘!”
——
得知妹妹晕在酒楼的消息,温清霖事情未办完便疾驰回家。
他头发凌乱,推开门。
奎宿大师和江太医都在里面。
温清霖看着奎宿站起身,他立刻冲上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大师……大师……我……我妹妹……”
奎宿收了针,看着他,许久,摇了摇头。
温清霖险些站不住脚。
“她本来身子骨就差,说得难听些,她思虑重,又经一次次的打击,她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准备后事吧。”
奎宿拍了拍他的手。
“什么意思……什么后事……她好好的……怎么会……”
温清霖的嘴唇都在颤抖,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奎宿没有再说话,他背着包袱走出去,他自认医术高超,整个大雍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只是他也束手无策。
温清影努力的睁眼,模糊的看着屋里的人,她突然伸出手,死死拽着温清霖的手,面上冷静的面具像是一下子被破裂开,露出鲜血淋漓的悲痛。
“裴程榆呢?他去哪了?!!”
看着哥哥红着眼眶,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样子。
温清影悲从中来,吐了口血,晕过去了。
裴霁失踪的消息,将她那些平日里藏着的病激了出来,如排山倒海般沉了她。
“姑娘!!”
“阿宁!!!!!”
“姑娘!!!!”
花楹跪在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这么好的一个人……
温清霖握着她的手,一声声的唤她:“阿宁……阿宁……醒醒,醒醒,你不要哥哥了吗?阿宁……”
温清霖痛不欲生,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挚友,现在又要失去他唯一的妹妹,他受不了。
温清影直到第三日凌晨,才睁开眼,她看见哥哥趴在床边,呼吸里都透着疲累,她用尽全力坐起身,替哥哥盖上衣服。
透过屏风,看见花楹也睡在外间的榻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捂着嘴,不露出一丝声音,摇摇晃晃的朝祠堂走去。
温清影扶着墙,走进祠堂,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紧紧攥着佛珠,双手合十。
“各位祖宗先辈,各位神仙大罗,温宁求各位先辈保佑,裴霁平安归来。”
她掉着泪,一个劲的磕头。
她前世虽住在寒山寺,日日拜佛,却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是很相信,重来一次后,也是日日诚心念佛的。
裴霁失踪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
她俯身跪在地上,许久,才痛哭出声,边哭边咳,嘴里血腥味冲得她想吐。
泪水滴落在地。
她两辈子都在失去,没人能懂,重复两次失去亲人,失去爱人的滋味,她在痛苦中沉沦,挣扎求生。
“阿娘……师傅……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她迷茫,痛苦,却找不到解药。
温清霖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探,却发现触及到的只有被褥,他猛的惊醒,看见自己身上披着的衣裳。
立刻站起身,跑出门,在府里找了一圈,险些哭出来,最后还是花楹在祠堂里找到躺在地上的姑娘。
温清霖将她抱起来,又心疼又生气。
这么多年,为着她的身体,他连讲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吓到她。
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不顾自己的身体,拖着病体跪在祠堂。
温清霖将她抱回床上,为她擦了手脚,盖好被子。
“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