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错了……”
她低着头向无垢道歉,脸上却有些委屈。
萧成砚鲜少见她这样,一时有些惊奇,直盯着她看。
“我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的事,我们也不过是闲谈,法师请上座。”
“那就好。”
无垢听着温清霖的邀请,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顺势坐了下来。
他伸手招了招,温清影靠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手伸出来。”
温清影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嗯?”
温清影无奈,只好伸过去,“师傅……我没事,已经好全了,奎宿大师说喝几副药便没事了。”
无垢搭着她的脉搏,脸色不太好看。
他突然想起温清影来找他告别,说是要下山的那天,他算的那卦。
薄云残雪,只望轮回可救,却道命如残阳难转。
“你若是想活得久些,便跟我回去。”
温清影想起原先在寒山寺平淡却简单的生活,突然很想点头,又想起前世那封通敌的书信和满地的鲜血,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师傅……我想留下陪着哥哥和祖母。”
“……罢了,随你吧。”
无垢突然后悔自己又提起让她回去,原先都已经准备放她回来一试,却总无法彻底放手让她闯。
无垢本就只是算到命数,才来看看她,只是她不愿回寺,他便作罢,起身告辞。
“那我便先回去了。”
见他要走,三人都站起身送他。
“我们送您。”
无垢摇摇手,“不必送了,就到这吧。”
温清影还想扶他,却被他握着手,塞了一个平安符。
“保你平安,健康无虞,长命百岁。”
“师傅……”
“回去罢。”
温清影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却从心底感到一阵恐慌,好像要失去什么。
她捏着手里的平安符,却越发不安。
无垢身形突然晃了晃,他拿着帕子捂住了嘴,拿下来的时候,却看见帕上有红色的血迹。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本想带她回去,多护着她几时。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再也看不见的眼,轻叹。
“这次……希望你能长命。”
萧成砚想着无垢的话,又看见温清影苍白的脸,忍不住开口,“宫里的陈太医医术甚好,我求来为你调理身体,可好?”
温清影却福身低头拒绝,“多谢殿下关心,只是臣女身体无碍,师傅也只是担心了些,并无大碍的,便不必劳烦陈太医多劳累了。”
跟在萧成砚身后的侍卫有些怒意,“温姑娘,我们殿下也是好心,您倒好,一次次的推拒。”
温清影心里烦躁,面上却仍低眉顺眼,“实在抱歉,并非臣女不识抬举,只是陈太医年岁已高,要他在宫里和侯府两地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也,受不起。”
刘忌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一句话就堵得他说不出话,让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正想开口再刺两句,却瞥见萧成砚警告的眼神,和温清霖有些不善的目光。
他只好往后一退,做鹌鹑状。
“无妨,你不愿麻烦他便罢了,只是你得照顾好自己。”
“臣女记下了。”
萧成砚坐了回去,端起侍女倒的茶喝了一口,心里却想着温清影未点的茶。
“阿宁,我与殿下有话要说,你回去吧,记得喝药,花楹,看着她。”
“是。”
见温清影走了,萧成砚也觉得无趣,喝了一盏茶,便起身告辞。
“那今日我便不多叨扰了。”
“臣恭送殿下。”
温清霖秉持着好客之道,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
“温大人留步。”
温清霖这才停步,站在门口目送三皇子的马车远去。
“殿下,这温家的大姑娘也太过不识好歹了,殿下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她居然敢……”
刘忌话还没说完,便看见萧成砚森冷的眼,一下顿住,再不敢说话。
“你今日,太过放肆了些,回去自己去领二十鞭子。”
“……是。”
“还有,往后见到她,给我放尊重点,她不仅是我将来的王妃,更是温侯的女儿,户部侍郎的妹妹,哪一重身份都不是你能轻易开口斥责她的。”
“是……多谢殿下教诲。”
“知道就行,长点记性,往后不可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