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是武婢,自小习武,身体好,自然不会畏寒。”
不像她们俩,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常年待在像冷宫一样的地方,饥一顿饱一顿的,身体亏空得厉害。
萧回给她倒了杯茶,“我派人去替你查了,只是那人手段了得,计划周全,我的人只说有了眉目,但具体的还不清楚。”
温清影颔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蹙眉
“怎么是凉的?”
“抱歉,我常年喝冷酒凉茶,喜鹊,给温姑娘上壶热茶。”
“虽然现下陛下已经特许您听政,但,您要走的路还长着,三皇子是您的劲敌,万分不可懈怠。”
萧回抬眸直视她,
“五皇子就不是我的劲敌吗?”
温清影笑了,她知道萧回是在问她温家的态度。
“阿翎从来不是殿下的敌人,他是殿下的弟弟。”
萧回不再多问,只是向她承诺:
“我答应你,倘若我登上那个位置,我会给萧成翎一个富硕的封地,让他当一辈子富贵王爷。”
虽然知道雍和帝会为阿翎考虑,但听到萧回的承诺,她还是有些欣慰。
“我无权,无外家,京都五大世家,温,花,季,荣,蔺,哪个不是手眼通天?我如今只能依靠着父皇而活,可君心难测,我怕我哪天就不知不觉的消失了,清影,我当你是我的老师,你得教我。”
萧回掀起衣袍,朝她跪了下去。
茶水升起的雾气笼着温清影的脸,萧回看不清她的表情。
温清影没扶她起来,只结结实实的受她一拜,才淡淡开口:
“京都五大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太后姓蔺,皇后姓荣,贵妃姓温,你不能动他们,也拉拢不了他们,所以我才说你的路远且艰,从前世家把控朝政,先帝爷抓了科举舞弊的把柄重创花,蔺两家,结果就是,花锐绪,蔺裘霜下狱,先帝爷驾崩。”
温清影看着萧回震惊的眼光,沉默片刻,让她缓缓。
这些皇家秘辛她本不该知道,但是前世萧成砚喝多了,非得要她伺候,她才知晓的。
“所以皇祖父他……”
“先帝爷临终前是太后娘娘守在病榻前,我之所以选择你,而不是萧成砚,是因为你没有外家,又或者说是因为世家根本不会站在你身后。”
萧回叹了口气,“你的意思是,我的支持者只会是寒门子弟和下级官员?”
“对,温家明面上不会跟你站一起,圣上许你听政,便是默许你可以同你的兄弟们争一争,明日早朝,你便从幕后走向明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萧回,你,怕吗?”
“不怕,这是我必走的路。”
温清影心下对她更加满意,却也没有表露出来。
“我要你去求纪拙言,去拜他为师,纪拙言是三朝元老,两代帝师,有他相助则如虎添翼。”
“我明日就去拜访纪老。”
“姿态要放低,萧成砚太高傲了,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即便在求人的时候也无法放下架子,所以他求不来纪老,但你可以,还有纪老喜欢字画,尤其是申清锐的画。”
“多谢老师,我明白了。”
冬日的天,总是暗得快。
交代完各项事宜,温清影便准备起身回去。
“老师,留下来用个晚膳吧?”
温清影摇摇头,“每晚兄长都会来陪我用膳,我今日出门这么久,他该着急了。”
“我送你。”
萧回也没强留,只一路送到门口。
温清影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外头的雪。
路上的积雪厚,马车走得慢。
前世也是在这样的雪天,她没了家人,失去了一切,也包括自己的性命。
萧回以为她是为了一时的恻隐之心才选了她,其实不是,京城五大世家,明面看着个个都是正人君子,但倘若一旦一方落难,其他世家则如饿狼般扑上来,啃食骨肉。
为了温家,她只有萧回一个选择,雍和帝为膝下所有皇子铺了路,他看中萧成砚,疼爱萧成翎,可萧成砚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倘若来日是萧成翎登基,他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萧回没有外家,她所得的一切都要靠温家和皇帝,她有谋略,有野心,不会让萧成砚抢了她的东西,也不会过河拆桥对温家下手。
回到疏影院的时候,
温清霖已经在了,看着妹妹疲惫苍白的脸色,他心疼又无奈。
“去哪了?”
“公主被赐了府邸,我去恭贺她乔迁。”
温清霖将手炉塞给她,
“外头冷,你身子还没养好,少出门,等过几个月回暖了,哥哥再带你出去。”
温清影点点头,
“赈灾主官定好了吗?”
“定好了,今日圣上召见苏承,傍晚任命圣旨就下来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派个人跟着他,保护他.”
“可以。”
翌日一早
城门刚开,便迎来了从永定关来的将士,他一路喊着,迅速冲进城。
“大捷!大捷!”
大雪封路,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和冰冷彻骨的寒意也没能抵挡百姓的热情。
街道上都是喜极而泣的哭声和热闹的欢呼声。